江昭現在終於開始懷疑楚映江找人跟蹤她,否則怎麼可能有這種巧合,但她還是沒抬頭,今日易容還算成功,隻要對方不捧著她正臉端詳,應當認不出來。
兩相僵持,突然聽得頭頂傳來一聲,“陵均。”
腦中某根弦霎時崩掉,這個名字當真久違,何況她一直以為楚映江不知她是誰。
楚映江也很無奈,他本不想讓麵前女子知道自己一早認識她,但若是這次再不出聲叫住她,恐怕又要重演上次情景,他上次回家足養了半月傷才好個完全,他可不想再受一次傷。
這次也的確並非巧合,他相信江昭不會永遠不來這家書屋,就一直吩咐自己的人警醒,注意一個眼睛灰綠的人,若是見到不論男女老少都要來報給他。
的確,易容術再精湛,江昭也改不了自己眸子顏色。
江昭將手中書緩緩放下,扶著身後書架站起來與對方對視。
少時舊友闊彆已久,上次冬至會麵未免狼狽,因此這算第一次正式重逢。
時間似乎也在這一刻靜止,兩人默默盯著對方片刻,江昭露出一個微笑,“好久不見。”
江昭現在已經明白對方早知自己是誰,她有些好笑,原來從前心照不宣隻不過是她一廂情願。
的確,楚家勢力不小,何況楚映江又不像她一般在家中如同透明,因此隻需動一根小小手指便可知道她全部情況。
“果然是你,好久不見”,對方也露出一個微笑,“正式介紹一下我自己,我叫楚映江”,端方俊朗公子歪歪頭念出自己名字。
“好,楚映江”,江昭反複咀嚼這個曾經以為永遠不會知道的名字,低下頭笑笑,在心中感歎一句這世上的陰差陽錯從未停止。
“隻不知陵均現在怎麼稱呼?”
“江昭。”
“這名兒是汪督主給你起的?“
“是。“
“我叫映江,是不是很有緣?“
“我也覺得呢,映江映江,許就是你映我,我從前就知映江與我最為相似。”
也許她曾今當真對楚映江有過旁的心思,麵對一個與她誌趣相投的翩翩公子,小姑娘怎麼會不生更多旖旎心思?
因此不斷在心中勾勾畫畫,放大每一處相似以為這是緣分,久而久之發自內心認為楚映江與自己性格似一個模子刻出。
“的確,我也覺得,可惜了……若不是你家出事……”說出口才覺得不合時宜,對方心思玲瓏,又得知自己一直騙她,這時候才說可惜,對方難保不生芥蒂。
江昭不想再去猜測從前楚映江對她到底是何感情,現實本就交織諸多權衡考量,很多事說出來未免難看,
“往事隨風,過去的就讓他過去,現在我們又見麵了,不是很好嗎?”
“是很好。”
楚映江了然,這一刻當真心照不宣。
書架之間距離逼仄,兩人與對方幾乎呼吸相聞,她覺得這樣不妥,“映江,我們去旁邊坐下說?”
書屋有兩方桌椅,供人們坐下讀書。
“好啊”,又轉身出去吩咐自己親信,“楚斐,將門關了吧,今日歇業不接待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