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昭攥緊手裡的匕首，全身的血都湧到了頭頂，有點想逃，但又邁不開腿，就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吳貴妃像是生氣了，把鞭子一扔，將汪如晦解開，嬌聲道，
“那你抱我到床上去。”
再後來江昭這個角度已看不到了，隨著房中喘息聲越來越大，終於回過神來，五味陳雜。
她問自己為何經常做這種搬起石頭來砸自己腳的事，如同被人從頭到腳澆一盆冷水一般控製不住身體的顫栗。
江昭早知道汪如晦艱難，卻不知他如此艱難。
一直以來汪如晦都表現得遊刃有餘，讓江昭忘記他不過是從一個小太監做起，一步一步爬上來才有今天地位，她從沒細想他要經曆些什麼。
她見不得的，見不得平日裡那樣高傲的人這副模樣，更不明白汪如晦那日說他心悅吳貴妃有幾分真心。
她本以為汪如晦是立在天邊的一尊神像，她暫時夠不到隻能仰望，心酸可以自己嘗，但他永遠在雲端。汪如晦無所不能，怎會落下來摔得粉碎？
命運使然，今天一隻手親自撕開她幻夢，將鮮活慘痛現實扔在麵前，明明白白告訴她，“權力能踐踏你珍視的一切”。
江昭一刻都不願繼續多呆，用畢生最快速度回到自己房中關上門，她靠在門上大口喘氣，剛才沒來得及流的眼淚一齊湧上來。
真難受啊，心像被什麼東西攥住了，為什麼？她試圖分辨，卻理不出頭緒，一夜未眠。
清晨，她該去書房報道，卻不知以何麵目麵對汪如晦，還是先將自己眼下烏青遮一遮。
“督主……”她已用儘全身力氣來控製自己表情。
“怎麼？”汪如晦還是那副慵懶悠閒模樣，一點瞧不出昨晚宿在哪又做了什麼。
“王昭儀的事查出來是誰做的嗎？”江昭不知應該將手放在哪裡，平白尷尬隻得找些話來說。
“沒有，沒什麼線索，而且沒有查的必要”，汪如晦還在看折子，沒有抬頭。
他怎麼瞧著一點也不在乎吳貴妃死活？
“督主，我今天不太舒服，我想回去休息”，還是走吧，她怕留在這裡下一秒就要奔潰。
“你怎麼了？”汪如晦忽然停下手裡的動作抬頭望她。
“我身體不是很舒服，昨晚沒睡好”，江昭被這樣看著，如芒在背，沒意識到自己說的是車軲轆話。
“好，那你回去好好休息”，汪如晦又低下頭繼續批他的折子。
“嗯。”
為什麼看著他這樣，她更難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