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順著徐涇的思路來。”孟昭道,“先幫助他消除嫌疑,抓住‘真凶’,待其放鬆警惕,再來一個反轉。等到太子殿下傷勢好轉,再最後收網。”
到時候大元有正派的正經繼承人,而徐涇不過是一個為了權力地位便膽敢做出弑兄舉動的癲狂之徒,皇帝到時候會怎麼選擇便一目了然了。
當大元江山的繼承人隻剩下一個,再也沒有了第二個選擇,現在他們所麵臨的所有矛盾自然也就迎刃而解,皇帝隻會怕他們對太子不夠忠心耿耿,而不會再去搞什麼權衡之術了。
“此計甚妙。”謝殷鶴毫不吝嗇讚美之詞,“隻是我還有一個疑問,雖然現在說起來很不吉利,但是我總覺得,以防萬一總是沒錯的……”
“沒有萬一。”謝殷鶴還沒說完,孟徽便冷冷的打斷道,“不會有這個萬一,我相信既然他已經挺過了最危險的那一瞬間,那麼這三天他也一定能挺過去。”
徐慎的情況,在他們回來之前,也已經去東宮了解過了,知道徐慎現在雖然暫且保住了性命,但是毒性過於強烈,在他沒有醒過來之前,還是隨時有可能會就此離去。
但是徐慎若真的就此離去,到時候他們麵臨的,就絕對不僅僅隻是站位的問題了。可是那樣的後果太過於嚴重,孟徽實在不想這麼快就麵對,心裡多少還是抱著僥幸心理,覺得徐慎既然現在還在堅持,那他們便不必去想任何的退路問題。
隻是謝殷鶴明顯要清醒的多,道:“你也不必急於否定我,若今日我謝殷鶴是孑然一身,無牽無掛之人,那我也不會去想什麼退路的問題。可是我們身後都還有一大家子的人,你看看阿昭,若是真有萬一,你真的忍心她陪著我們一起走嗎?”
即便再怎麼忠心耿耿,也不可能一點私心都沒有的。區別隻在於說不說出來。謝殷鶴的話直接切中了孟徽的要害。
若是徐慎真的撐不下來,在這三天之內無法清醒過來,那麼寧國公府與定北侯府以及昌寧侯爵府,作為太子一派的死忠,徐涇是絕對不可能容得下他們的。而皇帝出於扶持自己的兒子的目的,也決計不會讓他們幾家還站在朝堂之上。
昌寧侯爵府還好,現在不過是剛開始嶄露頭角,可是定北侯府現在勢力正當如日中天,孟家父子在軍中的影響力根本不可忽視,寧國公府也餘威猶在,完全屬於那種若是鐵了心造反,肯定能一呼百應的那種人,恐怕他們就連想要退出這個舞台都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天家做事,向來講求的便是斬草除根,永除後患,無論從哪一個方麵來說,他們兩家到時候都必定會麵臨絕境。
孟徽沉默著沒說話。
謝殷鶴道:“有些話確實不好聽,甚至若是有一日傳到太子的耳朵裡,恐怕我謝殷鶴也將再也不得重用,可是在今日這樣的境況,我還是要做好準備。之所以詢問你,是因為我真的已經把你們家一起算在了我的保護範圍之內,要不然今日這樣的話,哪怕你真的是我過命的兄弟,我也不會如此直白的說出來。”
“西北,”孟徽沉默半晌,放在雙膝上的手捏著膝頭的布料,幾乎是咬著牙在小聲說話,“若上麵到時候真的要趕儘殺絕,往西北去我們或許還能有一線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