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昭身邊侍候的人不多,那些宮女大多都是徐湛臨時調派過來的,到了晚上基本也都不住在孟昭這裡,而是要回宮女統一的耳房。福泉是孟昭唯一開口要的,所以現在宮殿內的耳房裡麵,隻有福泉一個人居住。
大半夜的,屋子裡靜悄悄的,孟昭莫名有些緊張。
若裡麵住著的,真的是謝殷鶴,從某一方麵來說,徐湛至少已經不能從謝殷鶴在大寮出事的事情裡麵完美脫身。
若裡麵住著的不是,就算現在隻是一個莫須有的希望,孟昭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從這樣的大喜大悲裡麵走出來。
可是,若是要就這麼回頭,帶著福泉有可能是謝殷鶴的想法,她恐怕也無法再接著麵對接下來的事情。
萬一是謝殷鶴呢?孟昭在心裡想到。若裡麵真的是謝殷鶴,也許在麵對徐湛有可能會是策劃謝殷鶴的事情的幕後黑手這件事情上,能多一個人一起麵對。至少,能有個人一起商量著拿主意也好啊。
門是從裡麵鎖住的,孟昭在門外徘徊了一會兒,注意到另一邊的窗戶上有一條縫——那意味著孟昭能從那裡爬進去找到答案。
“公主?”身後暗衛看她在原地轉來轉去的走實在疑惑,“可是那個奴才有什麼問題?”
孟昭搖搖頭,咬咬牙下定了決心,“沒事,你看著就好。”
她現在住著的宮殿,看得出來是徐湛讓人精心侍弄過的,就算是太監宮女住著的耳房,裡麵的設備也都是極好的。就算是這樣寒冷的天氣,她拉開窗戶也幾乎沒什麼聲音。
屋子裡靜悄悄的,床上鼓起人形的一團,福泉就靜靜地躺在那裡。
孟昭在暗衛的幫助下悄無聲息的爬了進去,福泉一動不動,呼吸平緩,顯然並沒有察覺到屋子進了人。
今日正好是一個月圓之夜,窗外月光明亮,雖然在折射進屋子裡之後打了些折扣,可是在眼睛適應了屋子裡的光線之後,還是能勉強看清東西的。
孟昭走到床邊,看著福泉安靜的睡顏,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從表象上看,福泉的臉自然是跟謝殷鶴完全不像的。但是孟昭有跟謝殷鶴一起去通州的經曆,知道這個世界上真的有易容術。
用來易容的東西普通的水是洗不掉的,唯一的辦法就是用特製的藥水。孟昭自己肯定是不知道配方的,不過好在當初在通州的時候謝殷鶴有給過她一些,她有留一些下來。
懷書懷玉不認識這些東西,隻是看她將那個藥水裝在一個很漂亮的玉瓶裡,在收拾東西的時候便將它放進了化妝匣裡。她這次進宮雖然是在昏迷的狀態下進來的,但是懷書懷玉還是給她帶了常用的東西,那個小玉瓶便在其中。
孟昭緊張的屏住呼吸,浸了藥水的手帕一點點的接近福泉的臉,眼看就要碰到的時候,手腕上一緊,床上原本熟睡的福泉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