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總是低著頭，有些萎縮的眼神已經不見了蹤影，孟昭在這一刻甚至覺得這樣一雙閃著光的眼睛裡麵，蘊藏著可怕的情緒。
她緊張的咽了口口水，自己都沒意識到自己已經結巴了：“你……你醒了？”
“還以為還能瞞著你一段時間呢。”福泉歎了口氣，“沒想到這麼快就被你發現了。”
孟昭怔怔的看著他，手下意識的撫上了他的臉，眼眶一熱，眼淚啪嗒啪嗒的掉了下來，“你還活著，真好。”
謝殷鶴就這麼看著她眼淚一顆顆的掉，良久，突然將她拉下來，按進了自己的懷裡，一下一下的順著她的背脊。
“既然回來了，為什麼不認我？”孟昭吸了吸鼻子，一隻手放在謝殷鶴的腰上，惡狠狠的揪，“看我這段時間這麼傷心，你很爽嗎？”
她這一下用了大力氣，謝殷鶴疼得咻咻吸氣，卻半點不敢挪動。等孟昭揪爽了，方才道：“我為什麼不認你，你自己不仔細想想啊？”
孟昭沉默不語。若事情果真是徐湛做下的，換位思考一下，她恐怕不僅僅是不敢相認，恐怕還會再也不回來。
“我錯了。”孟昭委屈巴巴的，“在你們第一次提醒我的時候，我就應該引起重視。阿湛，我……我現在確實已經不了解他了。”
“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謝殷鶴道，“還是堅定的站在你的好表弟那邊？覺得是我多心？”
“我不知道，”孟昭迷茫的搖了搖頭，“他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這麼多年了，我都跟老母雞似的一直護著他，都已經成了習慣了。他在我麵前，也一直是人畜無害的模樣，從來沒做過為非作歹的事情。還有處理政事，我雖然沒有親眼目睹，但是也能從百姓和那些命婦的一些隻言片語知道一些消息，他還算是一個好皇帝。”
謝殷鶴就這麼摟著她靜靜的聽著，就算現在孟昭言語間還是不自覺的在替徐湛說話，他也沒有沒風度的出言打斷他。
“我其實知道這件事情還沒幾天，”孟昭絮絮叨叨的道，“是林楚辭告訴我的，她讓我自己繼續去調查，我嘴上說不信，可是心裡卻已經發虛了。”
謝殷鶴摸了摸她的頭。
孟昭繼續道：“你去大寮以前，為了安我的心，有模模糊糊跟我說過一些現在的形勢。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麼大寮現在明明明麵上沒什麼劣勢，你卻敢信誓旦旦的說他們必定會簽訂那個合約，但是我相信，你一定有這麼說的理由。阿湛雖然是我看著長大的，可是跟你我也是一起這麼一點點走過來的，你不是那種隨便說瞎話的人，就算隻是為了讓我安心，也不會拿國事開玩笑。”
總算說到他的好話了，謝殷鶴有些鼻酸的吻了一下孟昭的額頭。
“你瞞著我你沒死的事情，卻還潛伏在我身邊，若是我一直沒認出你，你打算怎麼做？”孟昭緊緊的摟住謝殷鶴的腰，就這麼壓在他身上，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