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曾策報仇!簡直無稽之談!
蕭璟月心中生出一絲厭惡,聲音更冷了些:“為了給所為的恩人‘報仇’,你連自己的孩子都不管了?”
本以為提起孩子,婦人會因為牽連孩子而心生悔意,誰知道她愈發的憤怒起來。
婦人扭頭望向自己的孩子,那目光就像是在看一個怪物一般,渾身上下克製不住的顫抖。
她咬牙切齒的指著孩子,尖聲道:“民婦倒是想管,可他如今已經是個怪物,民婦如何能管?”
話剛說完,她身子狠狠的顫了下,唇邊溢出一絲烏黑色的鮮血。
周圍的百姓見狀,皆滿目驚恐,又膽小的更是直接尖叫起來。
蕭璟月蹙眉,正欲開口,便見婦人那雙像是沾了毒的眸子再度望向他,喉中發出了桀桀的怪笑聲。
隻聽她用怪異破碎的聲音道:“你們這些身居高位身家萬貫的人,都不把人命當一回事,沒一個好東西!”
說罷,婦人胸腔劇烈起伏了一下,噴出一口鮮血,倒在了地上。
一動不動,斷了氣。
被嚇壞的小孩兒懵了好一會兒,回過神後,望著躺倒在自己腳邊的母親,圓溜溜的眼睛驀地留下兩行熱淚。
眾目睽睽之下,小孩兒仰著腦袋,雙眼不停的有淚水滾落,張大嘴巴無聲的哭了起來。
也就是這時,所有人才發現,這孩子原來是個啞巴。
京兆尹聽聞動靜趕過來,一瞧著場麵,頓時嚇得整個人都不太好了。
吩咐手下的人清理現場後,小跑的到蕭璟月麵前,正欲行禮,卻被蕭璟月製止了。
蕭璟月望著那名小兒,淡聲道:“這孩子我先帶回將軍府。”
又一次在自己管轄內出事,京兆尹心驚膽戰,生怕蕭璟月怪罪自己,哪還敢阻攔,連聲告罪。
將軍府守門的侍衛見到蕭璟月回來,立即從懷中取出書信,上前去雙手奉上,“將軍,伝城來信。”
民驛傳遞的,一般都是些不重要的信件,是以驛使將信交給守門的侍衛讓其代為轉交後,便離開了。
蕭璟月將信接過來,看到上麵的字,嘴角幾不可查的輕抽了一下。
能將字寫得這麼……引人深思的,除了他的夫人之外不做他想。
蕭璟月沒立即拆開來看,將信收起,領著蕭二和那名小兒,往府內走去。
一刻鐘後,陳林葉便到了。
來將軍府的路上他聽暗衛說了來龍去脈,見到那名小兒後,顧不得與蕭璟月打招呼,第一時間去探他的脈,而後不顧小兒掙紮,三下兩下將其衣服扒掉,往他背後紮了幾根銀針。
蕭璟月坐在桌旁品著上好的茶水,待陳林葉忙完,方才問道:“如何?”
陳林葉滿臉凝重的收起銀針,替小兒穿好衣服,將他交給蕭二帶下去後,沉聲道:“的確是借魂蠱。”
原先他們遇到的,使用借魂蠱的多數是大人,沒想到那些人這麼喪心病狂,居然將那陰毒之物用在小兒身上。
陳林葉忍不住歎道:“或許蕭夫人的選擇是正確的,確實得儘快揪出販賣毒蠱的源頭。”
提起曲綾,蕭璟月麵色緩和了些許。
陳林葉頓了頓,分析道:“那婦人顯然是知道孩子中蠱的事情,能購買得起借魂蠱的人非富即貴,可看那孩子瘦瘦小小典型營養不良的模樣,根本不像是有錢人家。而且她就算要為曾策報仇,也犯不著帶著孩子在大街上動手,能不能成不說,自己和孩子的命還得搭進去……你在京中可是得罪了什麼人?”
蕭璟月目光涼涼的瞥了他一眼,沒吭聲。
他回京不過半年時間,既不拉黨營也不站隊列,他也很想知道自己得罪了誰,找了這麼個蠢女人來刺殺他。
陳林葉也沒打算讓他回答,自顧自地嘖嘖道:“那婦人這些年似乎是自己一個人帶著孩子,也沒什麼親戚,她連自己和孩子的命都不要了,也不知道幕後之人是怎麼慫恿得動她鼓起勇氣當街對朝廷命官行凶的。”
蕭璟月本不打算理會他,聽得此言,實在沒忍住給他遞了個宛若看智障一般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