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丞相意味深長道:“如此說來,老夫也有一件事,需將軍府幫忙。”
……
日暮將至,李凝兒與往日一般,在房內吃著下人送過來的晚飯。
自打春雨那件事發生後,她沒再踏出過這個房間半步,也不讓任何人進來。
剛吃完最後一口,房門突然被人推開。
李凝兒抬起頭,便見李辰軒背著光站在房門口。
細算起來,兩人也有好些時日沒見麵了。
李凝兒看著明顯消瘦了不少的李辰軒,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這些時日她沒和李辰軒同房,也沒有人過來取她的血,李辰軒是如何壓製蠱蟲的?
未等李凝兒想明白,李辰軒走到李凝兒麵前,將手中的東西放在他麵前。
李凝兒低頭一看,立即就被“合離書”這幾個字刺傷雙眼。
強壓下心頭的憤怒,咬牙道:“我不答應!”
李辰軒看了她一眼,什麼都沒說,又將另一張紙放下。
這一份是休書。
他的意思很清楚,要麼合離,要麼被他休棄。
李凝兒倏地站起身,雙目通紅的瞪向李辰軒,“我並未犯‘七出之罪’,夫君無權休我。”
李辰軒淡聲道:“製造一宗觸犯‘七出之罪’的事情輕而易舉,我不願麻煩,夫人還是簽了吧。”
“你!”李凝兒氣得險些站不穩,悲悲戚戚的看著麵前的人,啞聲問道:“夫君想要納妾,儘管納便是,為何非要如此?”
李辰軒搖了搖頭,“與納妾無關。”
李凝兒顫聲問:“那是為何?”
李辰軒沒有回答。
看著他冷凝的麵容,不知怎的,李凝兒突然想到了曲綾,脫口問道:“是因為曲綾嗎?”
李辰軒眸色一厲,看著李凝兒的目光冷了幾分。
李凝兒被他盯得心頭一顫,卻不願認輸,澀聲道:“夫君藏她的簪子藏了這麼久,若說沒別的心思,凝兒是不信的。”
李辰軒目光微動,淡淡道:“與你合離是我的意思,與旁人無關。”
頓了頓,又道:“夫人幾日未出門,大概不曉得今日中午蕭夫人因謀害皇室的罪名入了獄。”
李凝兒愣了愣,不敢置信的睜大了雙眼,“謀害皇室?”
李辰軒道:“十一公主在西街南風館後門斃命,其婢女指認蕭夫人為殺人凶手。”
電光火石間,李凝兒立即想到了霍心意。
可是真巧,又一個死在南風館後門,栽贓到曲綾身上的。
李凝兒並不相信曲綾會殺人。
但在李辰軒麵前,她不願表露出一絲一毫自己對曲綾的信任。
李辰軒重新拿起合離書,遞到李凝兒麵前,輕聲道:“好聚好散,簽了吧。”
李凝兒看了他一眼,猛地奪過那張合離書,當著他的麵將合離書撕了個粉碎。
紙屑灑落下來,部分掉落在李辰軒的腳邊。
李辰軒也不惱怒,語氣無一絲起伏道:“看來夫人是選擇被休棄了。”
話罷,乾脆利落的轉身,離開了李凝兒的房間。
李凝兒看著他的背影,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不住的從眼眶裡掉落下來。
不知過了多久,李凝兒垂下眼眸,望著桌上的休書,喃喃道:“都說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卻對我如此狠心。”
既然如此,便不要怪她不顧夫妻之情了。
屋外,靜站在房門右側的人聽得哭聲漸消後,悄無聲息的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