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王趙玉邊搖著扇子邊歎道:“每回夏季南下,都要煎熬一番。”
鎮南王蕭遇道:“這兒不算熱,等什麼時候有時間了,來鎮南王府,體驗一下真正的炎熱夏季。”
鎮南王府與苗疆離得近,曲秋接著道:“到時候你可以順便來我們苗寨看看歌舞,一道夏日的夜晚,我們苗寨幾乎每天都有人圍著篝火聚在一起,吹著夜風喝酒跳舞。”
趙玉立即擺手道:“還是算了吧,我這人抗寒不抗熱。”
江時暮接道:“熱習慣了就抗熱了。你以前也不抗冷,一到冬天就縮被窩裡打死都不出門,後來還是皇上罰你在雪地裡跪了一夜,才把你這毛病給治好了。”
趙玉反駁道:“我那是不想去國子監聽夫子念‘之乎者也’,才躲在被窩裡不出門的!”
四人站在甲板上胡天海地的聊著,風格不一但卻同樣出色的外貌立即引來了不少人的注目。
有膽子大的甚至命腳下的船靠攏過去,和這四人搭訕。
待到從畫舫裡下來,已是日暮時分。
四人就近尋了家酒樓用完飯,接著又去遊夜市,直至夜深才回客棧。
次日一早,四人在客棧門口分道揚鑣。
趙玉和蕭遇繼續去辦事,而江時暮和曲秋則去了淮河。
這個建在淮河邊上的洞穴兩人都不是第一次來,守在東門口的阿覓見著兩人,立即他們領了進去。
阿覓與江時暮點了點頭,笑道:“前幾日主子還在念叨著你們,沒想到你們居然就來了。”
曲秋問:“師兄念叨我們什麼,可是又說我壞話了?”
阿覓立即擺手道:“主子疼您還來不及,怎麼會說你壞話呢。”
曲秋點了點頭,“感情他那些不好聽的話,是故意說給我聽的。”
阿覓聞言,哭笑不得。
將他們領至無憂燈叢前,便退了下去。
無憂燈所栽種的地方,是一處十分寬敞的洞穴。
洞穴右側是日常起居的地方,擺放著屏風、床榻、巾架等等用具。
左側則是一個小爐灶和鍋碗瓢盆,還有水桶和浴桶以及洗腳盆,往右邊有些還有個長長的架子,上麵放了很多大小不一的瓷瓶瓦罐,架子前麵有個大坑,坑裡麵養著許許多多的各種各樣的小毒物。
這裡,儼然是一個養蠱製毒的天地
花叢中間,擺放著一張長方形的大桌子。
桌子上淩亂的放著酒壺、酒杯、大大小小的瓷瓶、小竹籠、各種新舊書籍,以及筆墨紙硯。
正坐在桌旁邊喝著酒邊往紙上記著東西,頭也沒抬,似乎不曾發現自己的地盤上多了兩個不請自來的客人。
曲秋也不在意,牽著江時暮的手在無憂燈叢中逛了起來。
江時暮歎道:“上次過來時這裡看起來就像是荒草地,沒想到才隔了半年多,景致就變得這般好看了。”
曲秋彎腰看了看趴在無憂燈上的紅火螢,也歎道:“真漂亮啊。”
桌旁的人終於放下了筆,眉目含笑,語氣卻不怎麼好:“你們跑這裡來做什麼?”
曲秋回頭看過去,呲牙笑道:“當然是想你了啊!”
聞嘯嗤了聲,毫不客氣道:“我看,你是想來看看鎖魂蠱研製品的進度的吧。”
江時暮不讚同的看向自己的妻子,“你還在倒騰那玩意兒?”
曲秋眼珠子咕嚕嚕一轉,嬌嗔道:“做都做了,你總不能讓我們半途而廢吧。”
江時暮最拿妻子沒轍,說不出拒絕的話來了。
隻是,若他早知道那蠱製成後會成為妻子的催命符,今日必定不會答應妻子讓她繼續搗鼓下去。
他會立即毀去這裡的所有的研製品,甚至整片無憂燈叢,整個洞穴。
隻可惜,世上永遠沒有“早知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