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叢月眉頭緊蹙。
“這江湖,平靜了這麼多年,該熱鬨熱鬨了。”蕭重燕緩和了麵色,手輕輕覆在隆起的肚子上,“風雲會後,便該收網了。孩子,娘親對不起你。”
蕭叢月眸光微動,看著蕭重燕的肚子,沒有說話。
“出來吧。”蕭重燕冷喝一聲,身後立即走出幾個人,其中便有曹氏兄弟。蕭重燕轉過身,看著單膝跪地的人,冷聲道:“去給本閣主追邵輕,找到人後,殺無赦!”頓了頓,從懷中拿出一封信,“另外,派人將這封信交給逐星派掌門。”
“是。”鳳閣眾人齊聲應道,一人上前接過蕭重燕手中的信,隨後眾人一刻不緩,朝著邵輕離開的方向追了過去。
蕭叢月冷眼看著蕭重燕,依舊沒有說什麼,一言不發的轉身離開。
“月哥哥,等等我。”蕭重燕抱著圓鼓鼓的肚子,追了上去。蕭叢月聞言,隻是停下了步子等蕭重燕過來,卻沒有回頭。
蕭重燕心滿意足的挽上了蕭叢月的手臂,將頭靠在蕭叢月的肩膀上,低低道:“月哥哥,無論你去哪裡,我必定不棄。”
蕭叢月身子一僵,伸手拍了拍蕭重燕的後背,隨後手滑落,環上了蕭重燕的腰,緩和了麵色,輕聲道:“我們不會分開。”
他們都是雙手染滿了血腥的罪人,遲早會遭報應,哪怕有一日,死,也會死在一起。
漆黑的密室裡,一雙渾濁的眸子注視著觀塵鏡上,忽然發出了森冷的笑聲,身後石桌上的燭台突然燃起,微弱的光芒照在鏡前那人枯瘦得可以用皮包骨來形容的人身上,詭異之氣不減。
守如枯骨的手撫上鏡麵,一寸一寸,就如撫摸摯愛之人的麵容一般,渾濁的目光中繾綣著一絲淺淡的柔情,低低的笑了起來,聲音破碎沙啞,“桀桀桀,月兒,擔憂你不要讓我失望啊,還有我的悅兒……”
這個夜,注定不平靜。
官府挨家挨戶的搜夜漓香,但凡附和條件的女子,麵生的,以及有異樣的人,悉數押了回去,一時間整個京淮府怨聲載道。
鳳閣數十精英齊齊出動追殺邵輕,而楚風和雲漠,亦是將京淮府裡裡外外翻了個遍,甚至暗自動用了不夜城駐守在京淮府的力量,可天都完全亮了,都沒有找到邵輕,兩人隻得回去向夜嵐笙複命。
而製造出這一切事情的邵輕,此時正坐在某家民舍裡,一言不發的喝著杯中的茶水,直至茶水見了底,也沒回過神來。
任笑看不過去了,直接將杯子奪了過來,恨恨的瞪了邵輕一眼,不滿道:“怎麼,免費當爹你還不願意?”
邵輕回神,無語的看著任笑,“你給老子戴.綠.帽子,老子還要放鞭炮不成?”
天亮時城門大開,邵輕本想出去透透氣的,理一理腦子裡的東西,可沒想到很好遇到了要進城的任笑和林瀟瀟,被邵輕叫去找任笑二人的溫影也在,於是溫影便將兩人帶來了這一處小小的院落歇腳。
這個院落是溫影很早之前買下來的,以往有什麼不順心的事情變回來這裡住上幾日,就連溫影的父母都不知道溫影有這麼一處地方,也正好可以給邵輕藏身。邵輕現在腦子一片混亂,不想見任何人,當然,包括眼前這個一見麵就獻寶似的讓她當免費爹的任笑。
從來到這裡坐下之後就沒有說過一句話的林瀟瀟拿過邵輕的杯子,替她滿上茶水,又推到了邵輕的麵前。邵輕看了林瀟瀟一眼,將杯子端了起來,捧在手心裡。
任笑冷笑,“你要真買鞭炮放,我也不阻止。”
溫影這時走了進來,將托盤裡的點心一一放下。邵輕翻了翻白眼,抓過一塊咬了一口,咀嚼了好一會,才問道:“說吧,這孩子有幾個親爹?”
“什麼叫有幾個親爹!我在你眼中就這麼不中用?”任笑拍桌而起。
邵輕傻了眼,脫口而出:“難道有幾十個?”
任笑氣得差點兒吐血,深呼吸了幾口氣,平複了情緒,一腳踩在了板凳上,雙手環胸,“老娘今兒個就跟你全說了,老娘腹中孩子的爹隻有一個,那便是薄、魘!”
“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