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我?”薄姬抬步踏進門檻,一步一步的朝床榻走去,“今夜邵輕不在,我看還有誰能救得了你。”
任笑往牆邊挪去,將夜瀾溪小小的身子擋身後,“你想做什麼?這裡且不說是邵輕的院子,尚且還在龍門你敢對我不利?”
“我有什麼是不敢的,”薄姬大笑出聲,整張漂亮的麵皮扭曲在一起,猙獰恐怖,沒有半分美感,“你是將自己動手弄掉這個孽.種,還是讓我幫你?”
“你敢!”任笑下意識護住腹部,麵色終於維持不住平靜,露出了一絲驚恐,“這是尊主的骨肉,若是被他知道,你當他會如何?”
“他會如何,他又會對我如何?不妨與你說實話,即便他真的知道我弄掉了你腹中的孩子,他也不會對我怎麼樣,你覺得,你一介後來的風塵女子,比得過我在他心目中的位置,比得過我與他青梅竹馬數十年的感情?”
任笑穩了穩心神,反駁道:“我是比不過你,可邵輕呢?你說,在尊主心裡,究竟是你重要,還是邵輕重要?你動了我,即便尊主礙於情麵不動你,可邵輕那邊你當如何過的了關?還是你認為,尊主能夠阻止邵輕動你?”
他們這些與薄魘親近的人都知道,邵輕當真生氣起來,可當真是連薄魘都敢打的。而薄魘,更是半點責罰都沒有,甚至在這方麵連一句重話都不曾說過,對邵輕的寵溺和寬容更甚於對她,這也是薄姬恨極了邵輕的其中一個方麵。
“你閉嘴!”被踩到了痛腳薄姬怒吼一聲,抬手揮出長鞭,朝床榻上的人打了過去。
驀地,一道紫色的光芒劃過,鞭子被反彈了出去,重重的打在了薄姬肩頭上。薄姬還來不及反應過來,整個人就被自己揮出去的鞭子打得倒退了幾步,肩上是一片火辣辣的疼痛。
“姐姐,我們快走。”夜瀾溪三下兩下跳下床榻,拉著任笑就往門外跑。
“該死的,你們給我站住!”薄姬氣歪了臉,再也顧不得肩頭的疼痛,立即追了上去。
今日是她唯一的機會,若不能弄掉任笑腹中的孩子,死的便會是她!
夜瀾溪拉著任笑漫無目的的跑,疏於運動的任笑很快邊累得不停的喘起了氣。
“丫頭,你快跑吧,不要管我,我,我不行了。”任笑用力的甩開夜瀾溪的手,捂著肚子扶牆坐了下來。
夜瀾溪跑了回來,不由分說的又將任笑拉起來,“不行啊,嫂嫂讓我保護好你的,我不能丟下你不管。”
“不行了,我真的不行了。”任笑麵色蒼白如雪,她如今在意的不是身後薄姬的追殺,而是隱隱疼痛的腹部。
森冷如來自地獄的聲音傳來:“你們兩個,誰也彆想跑!”
時敬閣大廳內。
三長老坐在一側,時不時看一眼主座上的薄魘,猜不透薄魘去而複返的原因。傅凝站在二長老身後,低垂著頭,垂落在身側的手微微攥起,眼底一片急色。
若想要救鬼刹,今夜必須行動,若是等到明日,更是難上加難了。
“尊主,可是還有吩咐?”三長老試探的問。
薄魘斜倚在椅子上,單手撐著頭,狹長的鳳目眯起,一瞬不瞬的看著門外,恍若沒有聽到三長老的話一般。
三長老與另外幾位還未離去的長老們相視一眼,那幾位長老不約而同的搖了搖頭。
屋內氣氛逐漸變得壓抑,連呼吸聲都難以聽清。
薄魘不懂,其他人自然也不敢動。
良久,薄魘突然歎了一口氣,站起身來,拂了拂袍子,淡聲道:“都回去吧。”
罷,頭也不回的走出了大廳。衛護法和桑二連忙跟了上去。
“尊主,不好啦,邵公子打傷了守獄的弟子們,闖進了獄中。”
幾個長老快步走了出來,其中一個長老上前抓住那弟子胸前的衣服,硬聲道:“你再說一遍?”
“邵輕打傷了守獄的弟子,闖入了獄中。”
薄魘抬了抬袖,望向暗牢的方向,唇邊勾起一抹淺淡的笑,“你果真還是這麼做了。”
隻是你想要靠自己救人,也得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
……
替魏程徽修複好了內傷,邵輕便收回了手,繞到魏程徽麵前,打量了眼他,“至於這些外傷,對你來說應該不算是什麼吧?”
魏程徽呼出一口濁氣,緩緩的睜開了眼睛,目光複雜的看著邵輕,“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