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要問為什麼,你聽我說,等會兒我從這裡出去會引開外麵的人,你便趁機逃出去,到時我們在碼頭回合。”邵輕說著,砍斷了束縛著魏程徽的鎖鏈,脫下自己的外袍,外袍裡竟然還穿著一件外袍,邵輕將裡麵那件外袍脫下遞給魏程徽,“將你外麵的那件脫下來給我,穿上這個。”
魏程徽嘴角抽搐了一下,倒也接過外袍穿了起來,那上麵還殘留這邵輕的體溫,從指尖穿過來,滲入身體,魏程徽的心猛然跳動了一下,一股說不清的感覺朝四處蔓延開來。
“差點兒忘了,還有這個。”邵輕穿好了原本的那件外袍,接過魏程徽遞過來的衣服後,又從袖袋中摸出了一個紙包,從裡麵拿出一張人皮麵具,不由分說的貼在了魏程徽的臉上,“這樣,你行動會更方便些。”
邵輕轉身想走,魏程徽拉住了她的手,邵輕腳步頓住,沒有回頭,隻是淡淡道:“時間不多了,你若是有什麼想問的,等安全到達了桐雨鎮再說吧。嵐笙他,應該已經到那裡了。”
掙脫開魏程徽的手,邵輕頭也不回的按來時的路跑了出去。魏程徽望著邵輕的背影,久久說不出話來。
牢中最後的一點動靜也消失了,魏程徽才收回目光,轉頭望向另一個十字架上昏迷的二長老,眸光驟冷,身形微晃,出現在了二長老麵前,抬手,將內力聚集在掌心中,毫不猶豫的朝二長老的天靈蓋打了下去。
二長老渾身一顫,歪著歪倒了一邊,瞬間斷了氣。
邵輕跑到牢門前時,沒有立即出去,而是走到桌邊,從桌底下隨便拎了個弟子起來,將魏程徽的衣服套在他的身上,又從袖中摸出一張人皮麵具男貼在他的臉上,迅速做好了一切後,一彎腰,將那弟子扛了起來,一頭衝出了牢門,結界觸碰到邵輕,立即破開。
“他出來了!”
“快,快將人圍起來!”
牢外亂成了一鍋粥,所有弟子一窩蜂似的朝邵輕湧了過來,邵輕扶了扶臉上的麵具,目光落在那暗夜中突然越行越近的紅色身影上,勾唇一笑,原地轉了個圈,再次化作一道極光,朝遠處疾射而去。
“他跑了!”
“快去追,快!”
薄魘停下步子,望向那道極光離開的地方,眉頭蹙起,倏爾又展開了。方才他並沒有錯過邵輕露出的那抹挑釁的笑,即便隔得那麼遠,與他而且確實遠比近在身旁的人更讓他看得清晰。薄魘狹長的眼尾撩起,唇邊勾起一抹邪肆的笑,“阿輕,你這是在向本尊宣戰嗎?”
帶了一個人,邵輕的速度自然慢上了許多,所幸腦海中還已有了對此,不至於帶著一個人漫無目地的亂跑浪費體力。
“你們兩個,誰也彆想跑!”
森冷熟悉的聲音隨著寒風傳來,邵輕步子一頓,轉了個彎朝聲音傳來的地方跑去。緊追在邵輕身後的薄魘見此,眉頭微擰,跟了上去。
“邵輕,救命!”看著越來越近的掌風,即將陷入絕望之中的任笑突然仰頭大吼了一聲。
一道白色的光芒劃過,薄姬的手掌滯在半空中,再也打不下去。
薄姬怒喝:“誰?!”
“小心,薄魘跟上來了。”血劍提醒。
“我知道了。”邵輕森冷一笑,將肩上的人狠狠的往身後追來的薄魘身上一砸,身形一閃,下一瞬人便出現在了薄姬的身後,柔若無骨的五指扣住了薄姬的脖子,“你老子我!”
薄姬頓時花容失色,尖叫道:“邵輕,你敢!”
“老子有何不敢?”邵輕望向迎麵走來的薄魘,若無其事的吹了聲劃口哨,“尊主,好巧啊。”
“不巧,本尊是隨你過來的。”薄魘淡淡道,目光自薄姬身上一掃而過,最後望向了邵輕,“你這個調虎離山,用得委實不錯,不過,尚且不說鬼刹那邊,你打算怎麼全身而退?”
跟上來的弟子越來越多,將邵輕和薄魘幾人圍了個水泄不通,一時間四處火光一片,明亮如白日。
邵輕呲牙笑笑,扣住薄姬的手又緊了一些,“不知尊主的妹妹和孩子,可有利用價值,可值得當屬下的籌碼?”
“尊主,救我!”薄姬喊道。
薄魘沒有說話,眸光驟然深了下來,麵上亦看不出一絲表情。
“邵輕,這丫頭她……”任笑忽然驚呼出聲,手足無措的將夜瀾溪抱了起來,“剛才好好好的啊。”
夜瀾溪靠在任笑的懷中,氣若遊絲的看著邵輕,淺淺一笑,聲音輕柔軟濡,“嫂嫂,我沒時間了,你一定要記得,記得幫我救出我的娘親啊,她呆著的那個地方好黑,她一個人好寂寞好寂寞的。”
邵輕眸光一動,似乎決定了什麼,驀地一掌打落在薄姬的後頸,將薄姬推了出去,從任笑懷中將夜瀾溪抱了過來,頭也不回的朝某處疾馳而去。
“小溪兒,我這就帶你去救你的娘親,到了那裡,你就會好過來了。”
夜瀾溪將腦袋埋入邵輕懷中,點了點頭,“嗯,好。”
“該死的,邵輕,你給我站住!”薄魘怒吼一聲,揮開迎麵撲來的薄姬,一刻不緩的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