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主子沒讓我們留活口。”
“快走吧。”
任笑意識逐漸潰散,茫然的望著屋頂,腦中一片空白。
不知過了多久,耳邊突然傳來“砰”的一聲,隨後有人在她耳畔不停的喊著她的名字。
很是熟悉的聲音,好像,好像是她那個相公。
她總算來了,可是,還是遲了一步。
孩子沒了,她也快死了。
邵輕踹開門口的時候,沒想到會看到這一幕。
那翻開的肚皮,仍落在外麵的臍帶,還有胎盤,滿地的鮮血,無時不刻不在刺激這邵輕的感官。
“大人,怎麼了?”
雲七想跟進來,邵輕抬手,一道氣勁溫和的擊在了雲七的身上,雲七倒退了幾步,門關了起來。
邵輕的聲音有些黯啞,“在外麵守著。”
雲七一愣,道:“是。”
“任笑,彆怕,我不會讓你死的。”邵輕深呼吸一口氣,從袖中摸出一個瓷瓶,捏住任笑的鼻子,用唇將藥丸哺入任笑的嘴裡,頂入她的吼中。
抖著手,拿起一旁的剪刀,將胎盤臍帶取下,解下腕上的天蠶絲,將翻開的肚皮掰了回來。
“血劍,出來。”
血劍應聲而出,不用邵輕多說什麼,兩道紅色的霧氣從劍身而出,一道注入任笑的額頭,另一道覆在任笑的腹部。
沒有針,邵輕將靈力注入天蠶絲中,用天蠶絲穿破皮肉,將肚皮縫起。
早些年邵輕曾替人剖腹接產,還算是熟練。
“你們是誰?這裡不能進……”
聲音止住,門應聲而開,冷風灌入。
邵輕頭也未回,寒聲道:“將門關上!”
門再次被關上,隨後兩道吸氣聲在邵輕身後響起。
邵輕知道來人是誰,沒有理會,一點一點的將任笑的肚子縫了起來。邵輕的身上沒有止血的藥,隻好用以靈力,讓傷口迅速止血。
懸在空中的血劍晃了晃,化作一道光,回到了邵輕的體內。
“我先睡一睡,短時間內不要叫我。”
看著傷口已經結痂,邵輕才撤了靈力,蒼白著臉,將任笑扶了起來,搖晃著她的身子,“任笑,你醒醒,沒事了。”
“阿輕。”夜嵐笙將邵輕擁入懷中,憐香的撫著她蒼白的臉,“我抱你回去?”
“不,我還要去一趟執事大廳。”邵輕垂了垂眼簾,抹了把額頭上的汗水,就這水盤上的涼水洗乾淨手,走了出去,解了雲七的穴道,淡淡道:“立即安排人將洄城封鎖起來,不許任何人進出。”
“是。”雲七沒有多問,立即下去安排。
夜嵐笙突然拉住邵輕,蹙眉看著某個方向,“她回來了。”
果然是她的氣息,看方向,還是在執事閣。
邵輕和夜嵐笙趕到執事閣,將將踏入,便見裡麵跪了一地的人。
湖畔,一名白衣女子緩緩的回過身來,半張臉隱在陰暗下,表情晦暗不明,一雙眸子清冷無波。
“你將孩子帶到哪裡去了!”邵輕通紅了雙眼,猛地上前,身形微晃出現在邵遲麵前,握住了她的肩膀。
邵遲不為所動,聲音淡淡:“帶走了。”
“為什麼!”
邵遲慢慢的將邵輕的手拿了下來,指尖落在鬢邊,輕輕一劃,撩起人皮的麵具的邊緣,將人皮麵具撕了下來,輕撫上邵輕的麵容,“真像啊。”
“啪——”
邵輕打落邵遲的手,倒退兩步,吼道:“誰與你像了,我沒有你的狠辣自私,六親不認!”
“六親不認?你說對了,現在的我,確實六親不認。”邵遲低低的笑了笑,仰頭望著正好的圓月,輕聲道:“邵家早就不該存在與這個世上了,待我救了他,便去陪你與你母親。”
“呸!”邵輕吐出一口口水,滿臉厭惡之色,“我與母親不屑你的相陪,你不配!”
“這可由不得你。”邵遲也不惱,抬了抬袖,“我本來打算再留你一段時日,可你實在是太會壞我的好事了!”
話落,手驀地伸出,直扣邵輕的脖子。
“阿輕!”
“悅兒!”
兩道身影閃身而出,夜嵐笙快一步,將邵輕撲倒在地。
邵遲看著突然出現在自己身前的人,瞳孔縮了縮,爪猛地變成了掌,卸了力量,擊落在蕭叢月的身上。
“噗——”
蕭叢月一口鮮血噴出,整個人朝後飛去,鮮血在半空中劃出了極美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