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老中醫有一點說的很對,我睡了一覺醒過來,身體真的感覺好了很多,那些血吐多了,身體不但沒有虛弱,反而又有了一點精神,走路也不像之前那麼搖搖晃晃,風一吹就要吹走的感覺。
屋子不知道怎麼地,在一場雨之後漏水了,阿星要去找人來修理,我閒來無事,就一個人推著輪椅去外麵閒逛,阿星走之前,很鄭重的跟我說,不要一個人隨便出去,要去,也一定要帶著莊又輝。
我又不是小孩子,那麼多盲人都能過活,我怎麼就不行了,阿星看我不甚在意的樣子,乾脆把莊又輝直接找過來,我朝莊又輝無奈地攤攤手,“有一個比我自己還操心的朋友就是這樣。”
“嗯,有一個比我自己仆人也是這樣。”莊又輝指著身後的保鏢仆人說:“跟著三個,不然不讓出來。”
我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精神好,心情也好了一點:“走,我們去學校裡看看,我又想念那些孩子了。”
“正好,我也有這個意思,我帶了風箏,今天海風大,很適合放風箏,等下我們交他們放風箏,你也一起吧。”
我不知道莊又輝讓仆人買了多少個風箏,反正小店老板聽到他說話的時候,語氣激動的都顫抖起來,拍拍胸脯保證可以送貨上門,還能包教包會。
孩子們歡呼的直接衝進店裡麵,一人拿著一個風箏跑來,最後沒有拿到大的人,還把兩三歲小孩玩的那種都拿走了。
我坐在沙灘上,聽著他們歡快的笑聲,唇角微微揚起,邱大哥很會找地方,我說要一個安詳平靜的地方,他給找的這個小鎮,簡直再適合我不過了。
眼睛看不見,我乾脆躺在輪椅上側耳去傾聽,小孩們在海灘上跑來跑去,風呼呼的吹,即使看不見,我也能感受到,風箏在天空裡飛舞的景象。
有個大男孩走過來,把風箏線塞到我手裡:“大姐姐,我的風箏放的最高了,好漂亮的,我給那個風箏取名叫祝福,送給大姐姐你。”
祝福,真是一個好名字。
這些孩子,大概還不懂眼睛看不見的煩惱,但是他們從來都沒有說過眼睛這方麵的難聽話,反而總是變著法子讓我開心,真是美麗的天使。
我把手放在小腹上,好似,我曾經也懷過一個孩子,是邱霖嚴的呢,可惜,孩子沒有了。
手忙腳亂的握著風箏,推著輪椅朝前行走著,生怕風箏掉落下來,一不留神,把手裡的線團掉在地上,我連忙彎腰去撿,有一個人走過來,把線團拿起來,塞到我的手裡。
“謝謝你!”我看不見,卻也能分辨出,這是一個大人的腳步聲,很沉重,我以為是莊又輝的保鏢,道謝之後,又問他:“風箏沒有掉下來吧。”
這個人沒有回答我的話,反而一直看著我,眼神灼灼,幾乎要把我燙傷,我有點不自在,不再理會他,笨拙的撥弄起線團來,身邊的男人忽然把線團搶過去,圍著我跑了一小段路,停下來之後,又把線團塞到我手裡。
我猜他剛才一定是看到風箏要掉下來,所以才會幫我的,感激地說:“謝謝你,這是孩子送給我的祝福呢。”
男人依舊沒有說話,直直靜靜地站在我身邊,過了一會兒,風有點大,身邊的腳步聲淩亂起來,我被風吹的有點頭暈,還有點冷,這時,一件帶著體溫的外套罩在了我的身上,有人把外套細心的為我扣好扣子,身上又暖和起來。
我以為是莊又輝,就笑道:“莊又輝,你一個病秧子,還學著彆人紳士的給我套外套,趕緊穿上把,小心等下你又咳嗽了,到時候你的保鏢會殺了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