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樣麼？”皇帝問道。
跟蘇嫣然跪在一起的貴女們立刻紛紛點頭，異口同聲道：“的確是燕少夫人推了太子妃！”
查不出來當時是誰在背後推了太子妃，那就所有人都有責任。
如今有人出頭，還有沈杳這個名正言順的替罪羊，她們不附和一把，才是蠢笨了。
結果話音剛落，定北侯夫人便怒道：“胡說八道！我們杳杳才不會做如此虧心之事！你們冤枉人！”
蘇嫣然看了她一眼，似是有些懼怕。
“燕夫人，我們隻是實話實說……”
定北侯夫人才不會跟她一個小姑娘掰扯什麼，當即看向皇帝，隻道：“陛下！這擺明了是冤枉我家杳杳！求陛下做主！”
“燕夫人言重了，朕自當會查清楚真相，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但也絕對不會放過任何一個作惡之人。”
皇帝鄭重其事的道。
隨後看向端端正正跪在那兒，脊背挺直的少女，不由的喝了一聲彩。
沈杳一個人，就可以豔壓那一大群姹紫嫣紅了。
難怪那一群少女要異口同聲的指認她。
燕翎昭跪在沈杳身邊，少年人非但沒有被這股豔麗壓製，反而爭奇鬥豔一般的俊美，兩張絕美麵孔湊在一起，簡直令人賞心悅目。
燕翎昭緊緊的握著沈杳的手，看母親開口了，他便什麼都沒說。
這默默支持的模樣，已經說明他的態度了。
皇帝看完了這一對壁人，想到了自家拿不起，放不下的太子，不由的歎息一聲，道：“你們一群人說是燕少夫人推的，一個說不是，到底是誰推的？”
“就是燕少夫人推的太子妃！”眾女再一次異口同聲。
燕翎昭當場冷笑一聲：“杳杳說過了！她從頭到尾沒有接近太子妃！你們這些人，自己推了太子妃，生怕被查出來，就想推她出來頂罪麼？”
這直白赤裸的話，幾乎將少女們的心思都講了出來。
眾女有的心虛，有的低頭，有的憤慨，表情不一而輪。
依舊是蘇嫣然出頭，她幽幽開口道：“燕世子，我知道你心疼自己的夫人，可也不是這樣心疼的，人犯了錯誤就要為此負責，你口口聲聲說燕少夫人沒有推太子妃，當時太子殿下可是親眼看見的！要不要讓他親自來說說，到底是誰推了太子妃？”
“好啊，那就請太子殿下來說。”燕翎昭冷冷道。
話音落，宮人便進來稟報：“太子殿下在外求見。”
皇帝一抬手：“宣。”
“兒臣參見父皇！”
不一會兒，一身朱紅色袞服，一臉悲痛的太子就大踏步從外頭走了進來，進殿之時一雙眼睛落在並排跪在一起的沈杳與燕翎昭身上，眼底閃過一抹暗沉之色。
他也跪了下來。
皇帝叫他起身，關切的問道：“太子妃情況如何？”
太子一臉沉痛，眼圈兒泛紅，看的出來他因為妻子小產這件事難掩悲痛，聽了皇帝的問話，聲音有些梗咽：“回父皇，婉兒情況……很不好。”
“你來的正好，朕要問問你。”皇帝歎息一聲，道：“聽說太子妃當時摔倒的時候，你也在現場，那麼太子，到底是誰推了太子妃？”
一刹那，大殿上無數雙眼睛，都看向了太子。
李豫當即勾起了嘴角。
他幽幽的朝著沈杳看了一眼。
隻可惜沈杳低垂著頭，目光並不與他交流，這讓太子心裡微微的不爽——你現在是生是死，就是孤一句話的事情，你居然還不巴結討好孤？
“太子？這個問題很難回答麼？”見太子一直不開口，目光在大殿上看來看去，皇帝當即追問了一句。
“回父皇。”
太子終於開口，滿臉的悲痛，一字一句道：“請您原諒兒臣，兒臣隻是太過悲痛了……當時，推了太子妃的人，是她！”
他說著，當即伸手，朝著沈杳一指。
這一刻，他心底裡無比的暢快。
沈杳終於沒忍住，抬起頭來看了太子一眼。
這一刻，她從李豫的眼眸之中，看到了得意，冷笑，暢快，肆虐，等等十分複雜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