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連環大案(五)(1 / 1)

穆碩試探著問道:“稟主子,萬歲爺雖然震怒,下旨徹查泌妃暴斃事件,可聽說到現在為止還沒查出什麼頭緒。泌妃一死,雖說太子爺的嫌疑最大。但隻要沒有確鑿的證據,也奈何不了太子爺。到時候香囊事件隻怕還是會不了了之。太子爺應該不會丟失儲君之位。”

竹籠子裡的螳螂忽然晃動了一下自己的“大刀”,像是在衝自己的敵人示威一般。胤禛頗有興趣地看了一眼,說道:“本王不是說這次太子爺就會被廢。這次可以僥幸保住,那還有下次、下下次呢?他還能每次都僥幸逃脫嗎?知道本王為什麼斷定他終究會被廢黜嗎?因為他太愚蠢了,辦事不動腦子。在這個世界上,好人可以屹立不倒,壞人也可以屹立不倒。而隻有愚蠢的人是屹立不了太久的,敗亡是注定的。所以本王提醒你:千萬不要做一個愚蠢的人。”

穆碩躬身道:“奴才謹記主子教誨,堅決不做一個愚蠢之人!”胤禛褪下手腕上的一串綠色瑪瑙珠子,拿在手裡一顆一顆地撥著,又道:“那個尚膳監的蘇沫茶怎麼樣了?什麼時候能把她拉攏過來為本王所用?”穆碩一時有些緊張,低聲回道:“回主子的話,奴才正在加倍努力,目前尚在進展之中。”

胤禛將瑪瑙珠子往桌上一拍,怒道:“愚蠢!依本王來看,你就是一個愚蠢之人!這麼久了還沒有進展。你是粘杆處的首領,廢了這麼多心思竟然連一個弱女子都拿不下?你說自己是不是愚蠢?依本王來看,簡直愚蠢至極!”

穆碩嚇得大氣也不敢出,躬身聽著。胤禛複又道:“還有那個粘杆侍衛惠香,她整日待在尚膳監裡乾什麼?難道都在偷吃禦膳房裡的點心嗎?她不是整日和那個蘇沫茶混在一塊兒嗎?就不能給你點助力?記住!沒有用的人在本王這裡隻有一個下場,那就是消失!”

穆碩道:“奴才牢記主子教誨。”又議了一陣,然後退了出去。離開了雍郡王府,穆碩坐進一輛馬車裡,直接回了南北商行。回到自己的房裡,穆碩長出了一口氣,端起桌上的一杯茶喝了幾口。隻見一人笑嘻嘻地鑽了進來,說道:“阿哥,過幾日是額娘的六十大壽,到時候可要好好操辦一下,讓她老人家高興高興。”說話之人乃是穆碩的親弟弟,名字喚作“穆延?巴圖”,也在粘杆處裡當值,位居左佐領之職。

粘杆處又名“尚虞備用處”,從上到下設首領大人一人,左右佐領各一人,然後就是各分支的兼領,一直到最下麵的粘杆侍衛。從皇宮大內到大清國的十幾個行省,都有粘杆侍衛的蹤跡。他們搜集各種有價值的情報,然後全部彙總到南北商行後麵的粘杆處總壇,再由穆碩挑選,密報給雍郡王胤禛。或者是執行雍郡王下達的各種秘密差事。經過多年暗中經營,粘杆處已經成為了雍郡王對付政敵的一股重要力量。

穆碩顯得有些無精打采的,道:“到時候你看著操辦吧。最近我忙得很,隻怕到時候不能參加壽宴,你跟額娘說一聲。”巴圖問道:“阿哥,是不是主子訓斥你了,看你無精打采的。”穆碩白了他一眼,沒好氣道:“忙你自己的差事去吧。我的事還輪不到你管呢。”巴圖撇撇嘴,自討沒趣地退了出去。

在穆碩心裡,是頂看不慣這個親弟弟的,覺得他整天一副懶懶散散的樣子,乾什麼事也沒個正形,有一種遊戲人間的感覺。自己坐上尚虞備用處的頭把交椅後,巴圖就一直嚷嚷著也要進來混個差事。穆碩自然是堅決反對,倒不僅僅是因為他的態度問題。進了這個神秘機構,就等於一隻腳踏進了鬼門關,隨時都要為主子拋頭顱灑熱血,甚至奉獻生命的。自己一個人已經夠了,他實在不想把自己的親弟弟再卷進來。

可巴圖卻鐵了心要進來,甚至鼓動全家人輪番勸說自己。穆碩實在被纏得沒轍了,隻得將他招進了尚虞備用處,心想給他個閒差乾也就算了,不求能乾的多出色,能保住小命就好了。不料巴圖進來之後,立馬變了個人似的生龍活虎起來。好像他天生就是乾密探一類差事的材料,而且越乾越起勁,多次立下奇功。

但是身為首領、他的親哥哥,穆碩卻一直沒有提拔過他,依舊讓他做了一名最底層的粘杆侍衛。他內心裡是不想自己的弟弟乾得那麼出眾的。但不知為什麼,巴圖卻引起了雍郡王的注意,然後直接乾預了他的升遷。三五年一個台階,讓他從一名最底層的粘杆侍衛扶搖直上,登上了左佐領的高位。在整個尚虞備用處裡,地位僅次於自己。而且可以直接向雍郡王請示彙報。

主子直接插手,穆碩自然是沒辦法,兄弟二人成了直接的上下級關係。但是一遇到特彆凶險的差事,穆碩還是不會讓巴圖去。而且多次私下裡找他談過,希望他收斂一下自己的鋒芒,不要每次都爭著出風頭。可是巴圖根本聽不進去,心裡隻有雍郡王一個主子,把他當如來佛祖那樣崇拜著。無論是什麼樣的差事,無論有多麼凶險,他都會直麵而上,毫不在意自己的性命。

腦子裡正想著巴圖,忽見右佐領哈赤塔進來了,在他身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問道:“剛麵見過主子,又有新的指示?”穆碩輕歎了一聲,淡淡道:“主子對我拉攏蘇沫茶一事的進展極為不滿。可我自己也糊塗了,前段時間相處得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冷淡起來了呢?這都好一陣子連麵都沒見上了。”

哈赤塔笑了聲,勸道:“你也不必太過憂慮。世間最難琢磨的事,就是男女之間的那點事兒。惠香不是帶話來了嘛,說蘇沫茶最近住在他義父梁九功那邊,說過一段時間會出宮來見你的。”穆碩眉毛一皺,意味深長地道:“我總覺得還是哪裡出了問題,否則她的態度不會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的。就算是事務忙碌,寫封信的時間總是有的吧。”

哈赤塔道:“還是不要胡亂猜測了。我見過那姑娘一麵,覺得她心思單純,不擅掩飾。老話說:心急吃不了熱豆腐。還是再等等吧。這種女孩子一旦俘獲了她的芳心,她就會對你一往情深至死不渝的。到時候尚膳監就被我們收入囊中了。”

穆碩笑了起來,打趣道:“哈佐領,說得頭頭是道的,看來很有經驗嘛。估計私下裡一定俘獲過不少良家女子的芳心,為害不淺啊!”哈赤塔也不辯駁:“多謝首領大人誇獎,卑職不敢當。”穆碩的腦海中忽然閃出了蘇沫茶的倩影,那個明眸皓齒、亭亭玉立的女孩子。他忽然想到了一個嚴重的問題,有朝一日她要是得知了自己的真實身份,還會對自己一往情深至死不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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