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讓十四皇子再出遠門了?莫不是要冊封他為國之儲君?儲君為一國之本,自然是不能再輕易出征涉險了。萬歲爺看似輕描淡寫的幾句話,卻透露出了巨大的信息量!蘇沫茶在心裡盤算著要把這個重要情報儘快告知穆碩,好讓他轉告給主子。見她不說話,梁九功笑了下,說道:“怎麼?小茶,是不是在想著把義父剛才說的話趕緊稟報你家主子?”
蘇沫茶望了他一眼,沒有否認:“是!果然什麼都瞞不過義父。”梁九功長出了口氣,歎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擋是擋不住嘍!小茶,你與那位穆公子相處得如何了?”蘇沫茶臉上洋溢著幸福,說道:“他待我極好。等到這場紛爭結束了應該會成婚吧。”
梁九功略感安慰,說道:“那這樣,改日義父隨你出宮一趟,找個機會見他一麵。義父還不知道未來的乾女婿長什麼樣呢。”蘇沫茶說了聲“好”。梁九功起身站了起來,望著蘇沫茶道:“小茶,記得無論做什麼事都要當心。你現在不比往日,雙腳已經踏進了這趟渾水裡。還有,有空的時候過來看看義父。義父老了,人老話多,空閒時就想找人說說話。”蘇沫茶“嗯”了一身,送他出了門,望著他佝僂著背漸漸走遠的身影,不禁一聲歎息。
進入十月下旬,天氣陡然轉冷,氣溫更是直線下降,仿佛提前進入了冬季一般。一連下了七八日的冷雨,整座紫禁城都氤氳在一種濕漉漉、冷颼颼的氛圍之中。
紫蝶身上已經提前換上了冬裝,起身站到窗前,望著外麵淅淅瀝瀝的冷雨,隱隱感覺到這個冬季的非同尋常,仿佛要發生什麼大事一般。一名屬員走了進來,躬身道:“稟監正大人,禦藥房的何太醫來了。”紫蝶心裡一咦,說道:“讓他進來。”片刻後,隻見一位須發全白的老太醫晃晃悠悠地走了進來。
紫蝶隨即關上門,道:“何太醫,可是有什麼要緊之事?”何太醫機警地環視了一下四周,低聲道:“紫蝶姑娘,萬歲爺五日前感染了風寒,連續用藥,一直高燒不退,隻怕是不好啊!”紫蝶吃了一驚,疑惑道:“隻是感染了風寒而已,有這麼嚴重?”
何太醫憂慮道:“這場病來的很凶猛,毫無征兆。而且萬歲爺已臨近古稀之年,身子骨早已經脆弱不堪了。哪裡還禁得住這麼凶猛的風寒之症?”紫蝶在心裡算了算,果然不假。萬歲爺已是六十九歲的高齡,身子骨自然是不行了。雖然隻是一場小小的風寒,對萬歲爺來說也足以致命。
她起身走到何太醫身旁,附耳低聲問道:“你的意思是萬歲爺有可能扛不住這場病症而龍禦歸天?”何太醫聽了這句大逆之言,神色一亂,還是點頭道:“萬歲爺的脈象邪氣亢盛而正氣暗弱,正邪相搏,氣血虛空。依醫理而言,乃是大凶之兆啊!紫蝶姑娘,你要趕緊出宮稟報八爺,讓他們早做準備。”
紫蝶擺了下手,何太醫退了出去。她沉思了一陣,立刻喚來了兩名心腹屬員,說道:“你們二人速去九爺、十爺府中,讓他們火速趕到八爺府中會合,就說有要事商議。”二人得令後快速退了出去。
她回到院子裡,換了身著裝,出宮後即打馬直奔多羅貝勒府。多年謀劃,說不定成敗就在這幾日了。她不停地猛踢馬肚,坐下的駿馬不時地發出陣陣嘶鳴聲,一騎絕塵地直奔鐵獅子胡同而去。到了貝勒府門口,紫蝶一閃身下了馬直接走了進去,跟上來的小太監道:“紫蝶姑娘,主子現在嫡福晉房中說話,奴才過去稟報一聲。”
紫蝶一把推開他,威嚴道:“告訴我!嫡福晉的房間在哪邊?”那名小太監用手指了,紫蝶趕忙快步衝到了門邊,也顧不得了,上前直接推開了房門,見胤禩與長子弘旺正在棋盤上對弈,旁邊站著雍容華貴的嫡福晉郭絡羅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