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認定了你做孫媳婦。”蘇默安眯了眯眼,語氣分明和緩,卻讓虞歡覺得背後發涼,陰森森的。
她被蘇默安的氣勢壓得喘不過氣來。
“幫我從裡屋的櫃子上取壇酒來。”虞歡緩了口氣,“我上個月新釀的酒,烈得很,要不要來一口。”
“你受傷了,不能喝酒。”蘇默安淡淡說。
蘇默安每次見她的時候,都對她溫柔紳士,仔細體貼。
但她很清楚,這其中並沒有一絲一毫情分。
就像她滿背的傷,蘇默安連一句送她去醫院都沒說過。
他可以為她解決麻煩,做些事情,但他永遠不會真正關心她。
酒還是拿來了。
密封在壇子裡,乍一掀開,酒香四溢,帶著清冽和辛辣的味道。虞歡砸了咂嘴,用粗陶碗給自己斟滿,像是無意提起般道:“你最後一次見我爸媽是什麼時候?”
幾大口烈酒吞進肚子裡,從嗓子眼一直滾著燙到了胃裡。
連著背上的傷都沒那麼痛了。
“小酒鬼,你在審問我?”蘇默安輕笑著拍了拍虞歡血淋淋的背。
虞歡一口酒沒順下去,猛地咳了起來。
他媽。
“你先走吧,我得關門去醫院了。”虞歡把碗中的酒一飲而儘,下了逐客令。
看來她從蘇默安這兒,短時間內是套不到話了。
蘇默安掏出帕子來擦手,低垂著眼,聲音裡帶著笑意:“儘快養好傷,周日壽宴,我來接你,老爺子一年多沒見你了。”
那方手帕上,沾滿了虞歡的血。
蘇默安眼裡沒有一絲心疼。
虞歡扯出笑容:“真希望這次去你家能平安回來,而不是像上次……”
一瞬間,房間的空氣都仿佛冷了幾度。
隻是再看向蘇默安的時候,他已經恢複了笑眯眯的樣子,手卻覆蓋在虞歡背上來回撫娑,時輕時重:“上次是個意外,記住了嗎?”
幾塊瓷片完全沒入了虞歡的皮肉裡,霎時湧出更多血來。
虞歡翻了個身,背部死死貼住搖椅,瓷片隨著搖椅的幅度割著她的皮膚,刺入肋骨,疼痛讓她更加清醒,原本就慘白的嘴唇更是疼得微微發顫。
她卻毫不在意似的,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記住了,蘇總。”
說著,已經閉上了雙眼。
沉默半晌後,蘇默安的聲音再次響起:“老爺子希望我們儘快領證,舉辦婚禮。”
虞歡沒有回應,甚至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腳步聲,關門聲……
等虞歡睜開眼的時候,店裡已經隻剩下她自己。
結婚麼?
她突然諷刺的笑了聲,低沉沙啞,背部的鮮血透過縫隙灑了一地,搖椅都被染成了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