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茹煙沐浴過後隻穿了單薄的中衣,方才還不覺得冷,這會兒緊貼著柳燼的身子,一股暖流從柳燼身上傳過來,林茹煙就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著涼了?”
柳燼將林茹煙打橫抱起,林茹煙還來不及發出驚叫,就被柳燼給放到了床上,緊接著,就被像粽子一樣裹了起來。
“大人,”林茹煙掙紮著動了動,“我頭發還沒乾呢。”
柳燼順手拿起乾帕子,給林茹煙絞起了頭發:“石榴心悅於我,於她於我都不是一件好事,如今經了你的手料理了此事,倒也為我解決了一個大難題。”
林茹煙乜斜了柳燼一眼:“我料理了石榴,大人就不心疼嗎?”
沒窺破柳燼的秘密之前,林茹煙對柳燼是徹頭徹尾的害怕,尤其害怕柳燼會用那種種令人膽寒的手段來折磨她。
可一旦知道柳燼並非不全之人,林茹煙心中的那點恐懼就莫名其妙地煙消雲散了,甚至還有一點小小的期待。
她被自己這個念頭給嚇到了,不由得往被子裡縮了縮,卻又時不時地瞄著柳燼,期待柳燼給一個她想要的答案。
柳燼一眼看透林茹煙的小心思,戲謔地笑道:“自然是心疼的。”
林茹煙全身立馬繃緊了:“既然心疼,那大人就把石榴給領回去吧,何必又假惺惺地要我處置她呢?回頭處置得重了,大人一不如意,便要拿我撒氣,我又何苦呢?”
屋子裡靜默無聲,林茹煙說出口才覺得惴惴不安。
她這是怎麼了?怎麼脾氣越來越大了?
在活閻王柳燼的手底下討生活,她還要耍性子,這可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正想要不自己找個台階,給柳燼低頭認個錯就是了,柳燼卻忽然坐在了床沿上,低聲歎了一口氣:“除了慶陽,還沒有哪個姑娘敢在我麵前這麼放肆,當真是我給你的底氣太足了。”
柳燼把乾帕子揉成一團,胡亂丟在床腳,起身立在床頭,濃重的陰影覆蓋住了一動不動的林茹煙。
“石榴是個好丫鬟,對我很忠心,隻是有時候不清楚自己的身份,做事越了規矩,我一直想要處置她,隻是不知如何處置,你是個心善的人,我知道你必定會將此事料理得很好。”
“交給你,我很放心。”
林茹煙閉上雙眸等了一會兒,聽到門扉響動,才翻身坐起,一摸頭發,都已經半乾了。
原來柳燼這樣的人,對待身邊人也並不都是全然無情的。
也正因為他尚有一絲人情在,林茹煙才能抓住這絲人情一步一步在柳府站穩腳跟。
否則,她又哪裡來的底氣敢和柳燼這麼說話。
林茹煙擁著被褥怔怔地坐了一會兒,揚聲把荔枝幾個人叫了進來。
“石榴呢?”
櫻桃快言快語:“關進柴房了,夫人不必為這種人煩惱,明早一起來,叫個嬤嬤拉到莊子上就罷了。”
林茹煙搖搖頭:“就叫她在府裡吧,讓她去梅院伺候辛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