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大人稍等,”顏無虞站了起來,“我也同柳大人一塊去吧,慶陽這孩子性子太野了,平常多有麻煩柳大人之處,柳大人又是新婚,今日上元佳節,合該同柳夫人一處玩樂,慶陽就交給我吧。”
柳燼眸中閃過一絲疑慮:“多謝五皇子體恤,隻是照看慶陽公主一事,乃是聖上所托,臣不敢馬虎大意。”
拓跋瑄笑了笑,插嘴道:“公主殿下出門也帶了這麼多隨從,應該不至於出現什麼意外吧?”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喝多了,說話之間帶著幾分輕挑:“公主殿下也十五歲了吧?在我們大周,女子十五嫁人的比比皆是,嫁過去便能當起整個家,像慶陽公主這樣任性刁蠻的女子,早就被人笑話得出不了家門了。”
柳燼眉頭一挑:“拓跋皇子此言何意?公主殿下何時有過任性刁蠻?”
他雙目如鷹眼一般,銳利冷冽,叫拓跋瑄也跟著膽寒。
但拓跋瑄終究是皇子,從小養出來的氣勢讓他穩住了心神,他淡淡笑道:“柳大人這話可真有趣,明明五皇子才是慶陽公主的哥哥,五皇子還沒有說話,柳大人倒急著出來維護慶陽公主了,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柳大人是慶陽公主的親哥哥呢。”
此話一出,屋子裡頓時安靜下來。
顏無虞心中“咯噔”一跳,幾乎是下意識地看向了柳燼,這一看不要緊,他竟然從柳燼的眉眼中看出了幾分慶陽公主的樣子。
慶陽公主越來越大了,容貌上也漸漸地長開了,雖然不像是林茹煙這般傾國傾城,但光論容貌來說,也隻次於林茹煙了。
況且她年紀尚小,等她長到林茹煙這般年紀,又不知道是何等的豔光四射了。
可奇怪的是,慶陽公主長得卻並不像皇上,也絲毫不像韓淑妃,韓淑妃倒是說過,慶陽公主生得有些像自己的外祖母。
但韓淑妃的外祖母早就去了多時了,就算是像,也無從考證,但自從韓淑妃說慶陽公主像她的外祖母,韓家人再進宮的時候,就都說慶陽公主生得很像那位老夫人。
顏無虞對這些傳聞並不在意,父皇用慶陽公主的血做煉丹的引子,這種醃臢事情瞞不過他。
一個早晚都要死的妹妹罷了,他之所以現在對慶陽公主疼愛幾分,不過是看在慶陽公主身後韓家人的勢力,若沒有韓家人,對這個妹妹,他是半分興趣都沒有。
今日拓跋瑄忽然說柳燼像是慶陽公主的親哥哥,便叫顏無虞生了幾分疑慮。
柳燼的眉眼和慶陽公主的確有幾分相像之處,尤其是那雙眼睛,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難道這柳燼真的是……
顏無虞微微搖了搖頭,這不可能,柳燼是宮裡頭的小太監,前朝未曾覆滅,就已經進宮了,而慶陽公主是在韓淑妃進宮之後才生下的,這兩人怎麼可能是親兄妹。
除非柳燼是韓淑妃的私生子。
這倒不是不可能,韓淑妃出身武將世家,聽說從前在閨中的時候也頗為大膽,敢一個人縱馬去武嶽關找韓將軍。
成親前和人私通生下個私生子,不忍心傷了他性命,隨手塞進了宮中做太監,放在大膽狂妄的韓淑妃身上,倒也能說得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