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估計魏廷椿都氣瘋了,正在家裡砸東西吧。
文心千恩萬謝地出去了,林茹煙又在擔心自己肚子裡的孩子。
那日顏無虞分明已經知道她懷有身孕的消息了,但在獄中這麼多天,竟然始終一字未提,也不知道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想這麼多也沒意思,總得去宮裡親眼見見萱兒,林茹煙才放心。
“嬤嬤,我這次進宮,怕是就要在宮裡住上一兩個月,家中一切事情都交給嬤嬤了,要是秋林苑的不聽話,鬨騰起來,你便找人去告訴九郎,秋林苑的靈姨娘不是什麼好人,九郎知道如何對付她。”
高嬤嬤點頭應下,又很是不放心林茹煙:“夫人此去一定要保重,我安排芭蕉和枇杷跟著夫人,芭蕉會些拳腳功夫,又心細,枇杷對宮裡和世家的規矩很熟,夫人遇上不認識的人,隻管問枇杷。”
林茹煙笑道:“嬤嬤放心吧,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從前也曾經在淑妃娘娘的宮裡住上過一兩天的,宮中的規矩我熟悉得很。”
高嬤嬤仍舊不放心:“淑妃娘娘是個慈善人,宮裡其他人可不是,夫人可一定要小心再小心。”
辭彆高嬤嬤,林茹煙坐上了去宮裡的馬車。
來接人的是個麵熟的小太監,那小太監騎著一匹馬,跟在車邊,一麵說著笑話逗林茹煙:“夫人可是把奴婢忘了?過年的時候宮中大禮,奴婢還引著夫人去偏殿歇息呢。”
原來是那個小太監,應當是柳燼安排的人吧?
果不其然,小太監張口就來:“夫人放心吧,這回進宮,柳大人將什麼都打點好了。”
林茹煙心中湧過一股暖流,九郎他還是在乎她的吧?
因為前一陣子騷亂,長安街上冷清了許多,明明是草長鶯飛的三月,這大好春光卻無人欣賞,就連二月底的春闈也推遲了一個月。
街邊的茶樓裡,聚集了一批批滯留在盛京的趕考書生們,書生們嘴中已經不議論閹狗柳燼了,而是在討伐叛賊顏無虞了。
一個個義憤填膺,像是要立刻衝進宮中去砍了顏無虞似的。
林茹煙隻聽了幾句就不耐煩聽了,小太監察言觀色,勸慰林茹煙:“夫人彆理這些書生,年輕人嘛,就是喜歡嘴上逞逞能耐,真要叫他們上馬殺敵,他們就得往後縮了,哪裡比得上咱們柳大人,有一句話怎麼說來著?文能落筆妙生花,武能上馬定乾坤,這說的就是咱們柳大人啊。”
小太監似乎很崇拜柳燼,那活靈活現的神情,讓林茹煙忍不住發笑,抑鬱的心情也似乎好了很多。
忽地,前方忽然傳來了打罵呼喝聲:“死婆娘!叫你賣東西,你卻在這兒偷懶勾引男人!看我回去怎麼收拾你!下回你就是跪在地上喊老子爺爺,老子也不帶你出來了!”
隨之而來的,便是男人的打罵聲和女人的哭求聲。
林茹煙蹙緊了眉頭。
光天化日之下,長安街上竟然還有這般粗鄙之人。
打罵聲也驚動了茶樓裡的書生們,困在京城裡的書生們無事可做,此時有了熱鬨,正好有宣泄的地方,於是紛紛下樓,想要一探究竟。
有這麼多人圍觀,那被打的婦人忽然就來了勁兒,大聲喊道:“救命啊!公子們救救我!我本來是泰王妃,是被歹人給擄走的!”
林茹煙猛地拉開了車簾子,竟然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