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寒窗苦讀書,一朝敗在個瘋癲婦人身上,傳出去豈不是要叫人笑掉大牙?
熱血書生們紛紛退卻,還有人拉著徐和靜要走。
徐和靜跟那人低聲說了句什麼,轉身衝著林茹煙作揖行禮。
林茹煙微微點點頭,徐和靜沉吟了一會兒,才道:“柳夫人,您真的不認識這位大嫂?”
辛夷一口氣差點噴出來,她怎麼就是大嫂了!
“林茹煙,你睜大雙眼仔仔細細看看我,若是你說話,就要遭天打雷劈,死後要下拔舌地獄!”
林茹煙靜靜地看了一眼辛夷,忽然唇邊綻放出一個小小的笑容。
這笑容猶如微風吹皺了一池春水,又如細雨,染濕了滿湖紅蓮,看熱鬨的人群都屏住了呼吸,生怕誰的呼氣聲大了,將這笑容給嚇跑了。
“這位大嫂也不知道是從哪裡打聽了我的名諱……”
林茹煙低頭自嘲一笑:“是了,我本是罪臣之女,又嫁給了為人所唾棄的宮中太監總管柳燼柳大人,想要知道我的名諱實在是太容易了,可我不明白,大嫂為什麼一定要纏上我?”
“我根本就不認識這位大嫂,大嫂要真的想證明自己的身份,大可以去泰王府,叫裡頭的人出來認一認大嫂,不過,我倒是要提醒大嫂一句,冒認皇親是要殺頭的。”
辛夷鬱悶得想吐血,她還來不及分辨,就被範大一巴掌扇了個七暈八素:“死婆娘,你聽見沒?冒認皇親要殺頭!你自己不想活了,可彆連累老子!”
人群中有大嫂看不下去了,紛紛勸解範大:“你這個漢子做的也不對,你呀,就是平常把你婆娘打怕了,她才想著鬨這麼一出呢。”
“就是就是,好好的婆娘,打幾下就完事了,彆打這麼狠了,她還得給你生孩子乾活兒呢,現在娶個婆娘也不容易。”
一場鬨劇就這麼成了家務事,林茹煙再次看了徐和靜一眼,就放下了簾子,枇杷正跪坐在車裡頭念念有詞,神神道道的也不知道在說啥。
芭蕉忍著笑,朝著林茹煙擠眉弄眼:“枇杷在求滿天佛祖,說夫人剛才的話都是無心之過,求佛祖不要讓夫人下拔舌地獄。”
林茹煙也笑了,她根本就不怕什麼地獄惡鬼,她活著都不怕,還怕死麼?
若真的有地獄有惡鬼,那為何顏無虞這種小人還不遭受報應?
人群漸漸散去,柳府的馬車也漸行漸遠,徐和靜立在當街,目送柳府馬車遠去,視線又投在扛著辛夷出城的範大身上。
他招手叫來了自己的小廝,低聲囑咐了那小廝一番,一轉頭發現個熟人,登時尷尬地笑了笑:“趙兄,彆來無恙。”
趙子顏冷哼一聲,拂袖而去,似乎很不願意與徐和靜打招呼。
有人奇怪地問徐和靜:“徐兄,這趙子顏最近是怎麼了,為什麼都不與咱們來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