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武皇帝是前朝的賢君,也是柳燼的祖父,太武皇帝當朝之時,張全才進宮當差不久,還是個孩子。
見芭蕉很有興趣聽,張全也就耐心給她講起來。
“太武皇帝時,這坤德宮當時還隻叫福壽宮,是給太妃們居住的地方,後來太武皇帝的寵妃如妃娘娘信佛,聽了大師的說法,非要住進這福壽宮,住了進來又嫌棄這福壽宮的名字不好聽,聽著死氣沉沉的不大氣,就硬逼著太武皇帝給改了名,叫坤德宮,喏,如今坤德宮的匾額還是太武皇帝的親筆呢。”
張全說的津津有味,芭蕉卻有些疑惑,總覺得福壽宮這個名字似乎在哪裡聽過。
“這都是陳年的老黃曆了,你們這些小姑娘沒聽說過也不奇怪,漫說你們了,就是大人也不一定知道,得是我這樣在宮裡待時間長了的人才知道。”
屋裡又亮起了燈,枇杷打起了簾子,站在廊下跟張全行了禮,又招手叫芭蕉:“姐姐快把湯送進去吧,夫人起了呢。”
芭蕉與張全打過招呼,端著湯品快步走進了屋子裡,林茹煙已經起身了,正斜倚在床頭,一頭烏黑油亮的秀發散開來,搭在了熏籠上。
“張公公回來了?我聽著你們在園子裡說古呢。”
芭蕉把湯品奉給林茹煙,笑道:“是,張爺爺給婢子講故事呢,說起隔壁坤德宮來,張爺爺囑咐說,若是坤德宮白日裡還宣召夫人,夫人就先躲出去,去萬福宮躲一躲。”
林茹煙蹙眉搖搖頭:“這次見著德妃,總覺得她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好好的吃齋念佛的一個人,對萬事都不甚在意,怎麼忽地就對皇家子嗣這麼上心了呢?”
枇杷撇撇嘴:“德妃的娘家人原先對官場事不上心,最近德妃的堂哥孔大人卻忽然熱絡起來,似乎是憋著勁兒想往丞相的位置上擠呢。”
趙丞相沒了之後,顏慎行還未確定丞相之選,朝中風雲波譎,暗潮洶湧,孔大人起了心思也很正常。
林茹煙有些明白了,怕是家裡頭的人給了德妃壓力,想要讓德妃在顏慎行耳邊說上幾句。
可德妃現在沒了太子和三皇子傍身,宮中又已經是張貴妃的天下,她拿什麼去跟皇上吹耳邊風?
皇上除了煉丹修仙便是去張貴妃玉妃這些顏色好又年輕的嬪妃宮裡。
賢妃還能靠著小外孫時不時地見皇上一麵,德妃是完全沒機會了,恐怕她也是因為這個才著急,想著叫年輕沒根基的妃子生個一男半女養在自己的名下,也好博得顏慎行的心。
可現在著急有什麼用?
彆說顏慎行沒法子再叫年輕的妃子們有身孕,就是真的讓妃子懷上了,等到十月分娩,平平安安地生下個孩子之時,張貴妃的孩子怕是都會叫父皇了。
德妃無論如何爭不過張貴妃。
林茹煙歎了口氣,興許是家族的壓力讓德妃轉了性子吧,以後她撿著德妃躲遠點也就是了。
伺候了林茹煙歇息下,芭蕉和枇杷就去了外間。
林茹煙夜裡不喜歡丫頭值夜,但在這宮裡,芭蕉和枇杷不敢離開林茹煙,就商量著在外間的榻上擠著睡。
夜半時分,芭蕉忽然驚醒,猛地從榻上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