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徐掌櫃所言,走水路的人家這麼多,大家結伴而行,那些水匪們反倒不敢來劫道。
讓林茹煙心中不舒服的是,中勝侯家的船隻始終挨著他們的船,有幾次,甚至都和他們的船並排而行,那邊船上的人隻要一抬腳,就能跳過來。
為防萬一,林茹煙還是早早就戴上了帷帽,也給淳於寶慶化了妝。
她用的是一種特殊的藥粉,把淳於寶慶化成了個姿色平平的姑娘,如果不用解藥洗去的話,這種妝容可以維持一個月之久。
可惜現在在船上條件簡陋,林茹煙手頭的藥粉也隻夠給淳於寶慶一個人化的,不然她恨不得把每個人都給化上。
淳於寶慶很是不解,甚至有些抗拒。
誰知道林茹煙安的什麼心,萬一用的是毒粉,把她的這張臉給毀了怎麼辦?
她便隻好跟拓跋瑄求情:“大公子,寶慶好怕啊……”
淳於寶慶原本生得嬌豔,撒嬌嬉鬨很有一番小女兒的婀娜姿態,但現在相貌平平甚至還有點醜陋,這一撒嬌,就讓人心中惡寒。
拓跋瑄厭惡地彆過頭去:“陸夫人一行人被顏慎行給盯上了,她不想和咱們扯上關係,你長得太好看,太打眼了,隻能先給你化妝易容,不然很容易叫人認出來。”
淳於寶慶眼底閃過一絲寒光。
她從小就跟著拓跋瑄,對拓跋瑄的性子了解得一清二楚。
這位主兒就喜歡美女,見她變得醜了,便開始嫌棄她了。
哼,嫌棄她?也不想想他自己現在是個什麼境況,等回了大周,他這個大皇子能不能做得下去,還兩說呢。
“那為何不給秦嬤嬤和大公子二公子也化妝易容?”
淳於寶慶還是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拓跋瑄哼道:“秦嬤嬤生病了,這些天不曾在外走動,我和二弟更是足不出屋,隻有你需要在外頭拋頭露麵,自然要先緊著你了。”
說起這個,淳於寶慶更是一肚子的氣。
辛夷醒了之後,也不知道是不是存心報複,可這勁兒地使喚她,就連那個叫做櫻桃的也越發變本加厲了。
她倆本來還會圍著叫淳於寶慶去做活兒的事兒爭吵幾句,現在好像是說好了一樣,也不吵了,兩個人排著隊讓淳於寶慶乾活兒。
要不是知道辛夷是個貪心的人,淳於寶慶甚至都懷疑辛夷是不是擺了她一道,不肯和她合作了。
想到這些螻蟻一般麵目可憎的人,淳於寶慶就恨得牙根癢癢,等她回了大周,一定叫這些人好看!
船隻順利地靠在了廟門渡,這裡果然已經停了兩艘和林茹煙一行人現在乘坐的一模一樣的船隻,看來是徐掌櫃一早就安排好的。
廟門渡比春風渡大多了,這裡好歹也是個縣城,來往客商雲集,小商販們把一個偌大的渡口堵得嚴嚴實實的。
但凡有船隻靠了岸,不等有人下來,渡口的商販們便一窩蜂地湧了上去,有些人為了搶占好位置,甚至還會被人擠到水裡去。
今兒個停靠在廟門渡的船隻多,來的商販們也格外得多,眾人在渡口擠擠挨挨,遠遠看去,烏壓壓地像是一方烏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