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老頭渾身一震,那雙渾濁的老眼猛然射出了精光:“你胡說!”
他死死地抓著林茹煙的胳膊,乾枯的手猶如鷹爪一般,抓得林茹煙生疼生疼的:“丫頭,你和那拓跋垣是一夥兒的,你在騙我,你在騙我!”
“我為何要騙你?騙你對我自己有什麼好處?”
林茹煙指了指屋裡,淡淡道:“你可知拓跋垣為什麼要把魏廷椿給關起來?哼,因為魏廷椿給他吃了一種毒藥,能夠控製他的心神,下令誅殺大騾子山采藥人的事兒就是魏廷椿幕後指使的!”
“這……這不可能啊……”
高老頭喃喃自語道:“那日在大騾子山,我親眼看到的,那些忽然冒出來的官兵,連魏延他們都殺……如果真的是郡主指使,為何那些人會殺自己人?”
“自己人?”林茹煙冷笑,“高大叔,你在宮中待了也有一段日子了,你覺得魏廷椿和拓跋垣是自己人嗎?這兩人不過是蛇鼠一窩罷了,魏廷椿用藥物控製拓跋垣為自己所用,拓跋垣如了魏廷椿的願,但清醒過來的拓跋垣恨魏廷椿入骨,自然會叫自己的手下趁機殺了魏廷椿的臂膀。”
高老頭仍舊有些不相信:“郡主……郡主她是這樣的人嗎?”
“她是不是這樣的人,我想高大叔你自己心裡應該清楚啊。”
林茹煙相信,高老頭肯定對魏廷椿心存疑慮,不肯完全相信魏廷椿,不然的話,遇到林茹煙,一定會立刻將林茹煙抓去見魏廷椿,而不是拉著林茹煙在背人處問話了。
“高大叔,前幾日,有個叫梅丫兒的宮女,就在這冷宮裡頭,被郡主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不知道高大叔還記得嗎?”
高老頭當然記得,這丫頭還是他和魏延看著人帶過來的。
當時魏延隻說,這宮女犯了大錯,得罪了郡主,宮中犯錯了的宮人都要被拖到冷宮裡來接受懲罰,郡主沒殺了這個宮女,而隻是懲罰她,已經很仁慈了。
這番說辭騙不倒高老頭。
他是一個飽經風霜的老獵手了,不僅耳聰目明,而且直覺也很準。
郡主身邊那些隻晃了幾天就消失的宮女去了何處,為何魏延他們總是會偷偷摸摸地往宮外抬東西……那些卷起來的草席裡頭分明是個人啊……
此時林茹煙的話證實了高老頭的猜測,他心中的那點疑慮也漸漸地消散了。
“兩個人都該死!”
高老頭暗罵了一聲,話語中濃濃的恨意浸得這臘月的冬日更加寒冷了。
林茹煙微微抿了抿嘴。
老百姓的感受最直觀了。
無論拓跋垣是不是被魏廷椿控製了才下令屠殺大騾子山的采藥人,最終下令的人畢竟還是拓跋垣,百姓們要恨,也是會把這兩個人一起恨上。
此事便是拓跋垣的把柄,拓跋瑄和拓跋赫隻要有了這個把柄,拓跋垣就無法登基為帝,而跟著拓跋垣的春興可就慘了。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到時候春興還不知道是如何命運。
“丫頭,你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