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人,年紀有些小,周身的氣質卻清貴無比。
老夫人笑眯眯的看向女孩兒,“什麼西域仙女圖?快說來老婆子聽聽。”
那女孩兒站起來向老婦人嫋嫋婷婷地行了一禮,這才脆生生的開口。
“我曾經在家父的書房看過,說是佛教起源的西域之地,人們常常用一種飛天仙女圖表達最美好的祝願,傳說仙女們都是佛祖的使臣,為了讓人能夠接受便幻化出最為貌美的模樣,勸導著人們行善向前。”
這個時候,戲台上已經開始了,十個身著披帛,腰間綴著細小金玲的女子,翩翩起舞。
有的手捧蟠桃,有的手持蓮花,有的反彈琵琶,有的佛相莊嚴,看起來仿佛是各顧各的,卻又互成一體,讓人忍不住細細瞧去。
剛才說話的那姑娘,是當朝大學士的孫女,也是京城出了名的才女,不管是真是假,如今她既然出口稱讚,又說了典故,那麼必然不會有人在歌舞上加以置喙。
沈青霜這麼想著,深深鬆了一口氣,這麼一放鬆,就發現自己被移到目光死死抓著,那眼神窮凶極惡,活像是自己做了什麼極為可惡的事情一般。
順著目光看去,賀小娘正巧轉過頭來,對著沈青霜微微一笑,竟然不像往日飛揚跋扈。
但是有誰知道呢?賀小娘此時此刻,心裡已經恨毒了沈青霜。
自己已經把他的舞衣毀成了那個模樣,結果沈青霜這個下賤的蹄子竟然用那等上不得台麵的東西來表演,而且還得了稱讚!
趙若染將一切都儘收眼底,聽到讚不絕耳的聲音,眸子越發暗沉。
她雖然和相府親近,但是也不想還沒有成親,就有這麼個心腹大患。
“賀小娘,”趙若染轉頭笑眯眯的看向賀小娘:“今日的歌舞果真新奇,聽說從前相府的宴會都是賀小娘一手操辦,為何從前沒有想到呢?”
賀小娘聽著趙若染輕言細語的話,頓時冒了一頭冷汗,這位忠勇侯府的嫡女,恐怕不是個善茬。
“這……”
賀小娘沒想到趙若染竟然會對自己發難,在她的預想當中,無論如何受針對的都會是沈青霜才對啊。
“啊,我明白了,是因為沈小娘本身就出身歌舞坊嗎?從小到大跟這些伶人混在一起,見多識廣,能夠做出這等舞曲來也不足為奇。”
趙若染彎了彎眼睛,湊近賀小娘,壓低了聲音。
“之前沈小娘一舞動人,今日這個場合也和該展示一番,你說的對嗎?”
賀小娘冷汗打濕了裡衣,抬頭看向趙若染,卻見她定定的看著自己,笑意不到眼底,眼眸深處分明是威脅。
“趙姑娘說的極對,妾身明白了。”
賀小娘深深的低下頭,表示臣服。
沈青霜座位在最末,大概是因為人的本性,他時不時的看向趙若染的方向,卻發現不知何時,賀小娘站了起來。
心裡湧起一股不好的預感,沈青霜下意識的側了側身子,企圖讓旁邊的人擋住自己。
老夫人聽著周圍人的奉承,自然是身心喜悅,不經意間就看到沈青霜往後躲,越發覺得這姑娘不好大喜功,衝著沈青霜招了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