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歌舞，都是沈氏青霜一手打扮操持，這孩子心地好，人又乖巧，難得的是辦事兒還牢靠，又經常在我跟前兒侍奉，再沒有不好的了。”
這下子，沈青霜是真正在京城貴婦人麵前有名有姓的露臉了，
趙若染也跟著淡淡的笑了：“是了，沈小娘行事最是穩妥，又孝順，在老夫人院子裡一呆就是好幾個時辰，是個難得的妙人兒。”
剛想開口誇讚一下沈青霜的貴婦人們頓時打消了這個念頭，誰不知道趙家姑娘跟顧相爺的關係？這會兒開口給個小妾捧場，那不就是得罪了趙家？
沈青霜聽著趙若染的話，心口不由得緊了緊，她如今就算是再天真，也不會認為趙若染如同表麵上一般人畜無害了。
“誰說不是呢，”賀小娘勉強笑笑，在趙若染的餘光裡站起身來，尖著嗓子笑道：“沈妹妹家學淵源，之前家宴上一舞把人魂兒都勾走了。”
沈青霜仿佛有些不明白她在說什麼，眨巴著眼歪了歪頭，這賀小娘是瘋了嗎？在這種場合針對她，不怕老夫人生氣？
果然，沈青霜眼看著老夫人的臉色肉眼可見的黑了下去，蓮步輕移，站到了老夫人座位後麵。
賀小娘像是看不懂眼色一樣，可就算如此，身子卻依舊繃得緊緊的，麵上還是帶著笑。
“今日貴人齊聚，不如妹妹普通那日一般獻上一舞，也算是送給老夫人的賀禮了，怎麼樣啊，沈妹妹？”
伶人還在台上載歌載舞，賀小娘提出這話，不就是把沈青霜歸為一類了嗎？
花園裡的人慢慢多起來，貴婦人們也不說話了，隻似笑非笑的看著這邊，老夫人臉色越發難看。
“哎呀，咱們來遲了，剛巧聽說又有美人獻舞？顧相，你好豔福啊。”
說話的人是驃騎大將軍耿一航，話聽了一半，還以為是尋常歌舞，頓時興衝衝的開始起哄。
“是哪位美人兒要去獻舞啊，要是跳得好了，小爺少不了賞賜。”
顧涵在旁邊冷冷的掃視一圈兒，目光落在賀小娘強撐著的臉上，又滑到深深低著頭躲在老夫人背後的沈青霜，更不用說老夫人臉色黑沉。
怎麼可能是普通獻舞這麼簡單？
“好了，耿兄，你若是想要賜賞，這些歌舞伶人難道還不夠嗎？”
顧涵淡淡的看了一眼耿一航，“要是看得過眼，去戲班子裡請回去唱曲兒也不是不行。”
顧相都發話了，周圍人也都十分知情識趣的收回目光。
相府的熱鬨果然不是那麼好看的。
沈青霜鬆了一口氣，微不可見的向顧涵略微福身，又緊緊的跟在老夫人身邊侍奉，隻把自己當個大丫鬟來看。
“砰！”
一聲脆響，沈青霜回過頭去，就看到趙若染裙擺被酒水打濕，臉上的神色也難看得很。
“擾了各位興致，若染去去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