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霜心裡壓著火氣,向後一步躲開了顧涵的手,悶聲悶氣,“是,妾身知道了。”
這是害羞了?真是不禁逗。
顧涵從善如流的收回手,無奈的搖了搖頭。
二人走在最前麵,楊姑姑被一路拖行著,淺白色的鵝卵石被血染成了暗紅。
白小娘就站在花園出口的地方,眼看著血色的世界離自己越來越近,更是一臉煞白。
等走到了近前,顧涵隔了幾步停住腳,居高臨下的看著麵無人色的白小娘。
“相府從來都沒有委屈過你,結果你竟然做出這等事,貪心不足蛇吞象,不外乎如是。”
“相爺……”
白小娘囁喏著想說些什麼,顧涵看也不看他微微退後一步:“你持強淩弱,貪財成性,看在我與你爹同朝為官的份上,就把你未來兩年的月銀,天作城外寺廟的香火錢,也算是你的贖罪了。”
贖罪?她有什麼可贖罪的?她不過是想要多些銀錢,又不曾傷害無辜,為何要贖罪?!
白小娘目呲欲裂,忽然惡狠狠的看向被顧涵擋在身後的沈青霜。
“是你!是你告的密,對不對!你就是個賤人!下賤蹄子看不得人好!總有一天你會遭報應的!”
本來隻想看個戲,結果這火燒到了自己身上。
沈青霜看著白小娘如同瘋魔的模樣,忍不住更往後退了退。
“不知所謂,更不知悔改,即日起,進足於後院之中,非年節不得出!”
顧涵察覺到沈青霜的懼怕,上前一步,把人牢牢擋在身後,寬大廣袖之下,大手緊緊的抓住沈青霜的手腕兒,狀似安撫。
被如此這般對待,沈青霜隻覺得似乎心靜了靜,站得也直了些,沒有之前那般怯懦。
直到走出花園地界,顧涵這才鬆開手,“今日事多,你自己回去吧,日後若有事,不必委屈自己。”
沈青霜莫名其妙的聽她說了這些,回想起從前在歌舞坊時看到的迎來送往之景,學著露出一抹怯生生又略帶欣喜的笑意。
直到沈青霜走遠,顧涵這才收回目光,想起剛才沈青霜的笑,對自己今日所做之事滿意的點了點頭。
經過了花房這一茬子事兒,府中的下人,個個戰戰兢兢,即便從前是有些偷奸耍滑的,如今也一個賽一個的安分。
更重要的是,幾乎所有人都明確了一件事——後院的沈小娘看著不顯山不漏水,但卻是不能得罪的第一人。
“沈小娘,您從這邊走。”
所有人都對他前所未有的小心翼翼,沈青霜對這種情況不置可否,闊彆一月,回到西苑,卻變了個大樣。
院子裡的葡萄藤似乎重新換了一株,已經結上了青澀的果實,遮住了那一方的陽光,隻灑下細碎的金點。
壞死的草木已經清除,種上了新的耐活的樹,最重要的是,一片狼藉的屋頂,如今被黛色的瓦片修整的整整齊齊。
屋後的竹林也被人削了尖,就算再有狂風暴雨,也不至於把瓦片撒落。
“服裝修繕房屋不是已經過了嗎?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