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管家!找到了!”
賬房裡的一個小廝穩穩當當的拿著一個不起眼的布帛冊子快步走來,像是邀功。
“這就是花房殘缺的賬目!”
他是新入賬房的,若是這次他能出力,就可以更快的在賬房出頭了!
周管家隨意的看了看手裡的冊子,越看眉頭越緊,到了最後,隻恨不得把楊姑姑殺了以儆效尤。
楊姑姑看到那個熟悉的小冊子,頓時癱軟在地,似乎想起什麼,也顧不得自己的臉麵狼狽的爬向周管家。
“周管家……我也是被逼的呀!我……我們是同鄉啊!當年……當年,逃難來到京城,是你把我介紹進了府裡……你可不能不管我啊!”
這話語焉不詳,顯然是故意要扯著周管家的這一麵大旗給自己擋災。
“哼!”
周管家冷哼一聲,猛一個窩心腳將楊姑姑踹倒在地。
“當年是我豬油蒙了心,結果把你這個禍害帶進了府裡!我自會向相爺請罪!來人!把這裡圍起來!府裡沒有在外的人都到外頭的空地上去!去告訴相爺,他吩咐的事情已經安排好了!”
這一作為雷厲風行,楊姑姑被人連拉帶拽的綁到了一邊,就連嘴裡都塞了個破抹布,頭發散亂,狼狽的厲害。
沈青霜原本窩在花房裡看書,這會兒卻被外頭的聲音吵了興致,一出門,所有人齊刷刷的轉頭望過來,映入眼簾的,就是被五花大綁的楊姑姑。
“沈小娘,你沒事吧?之前不知道這花房是個虎狼窩,可累的您了。”
周管家率先反應過來,將沈青霜迎到花園空地的涼亭中,“您且先坐著,等會兒相爺就過來了。”
果不其然,隻一盞茶的時間,顧涵就從書房而來,與此同時,相府的大多奴仆,也開始從府中各個方向往花園聚集。
沈青霜想著之前發現的楊姑姑做的那些事情,心裡大概有底,然而,就算如此,看著顧涵冷著一張臉,卻還是忍不住心中懼怕。
不一會兒,來的人越來越少,周管家大致輕點一番,微微含首,退到一邊。
“砰!!”
楊姑姑被重重的推到了前麵,一時頭破血流,跪在前麵的幾個侍女嚇得驚叫一聲,連忙往後。
“相府規矩一向寬仁,對你們也並不曾多加約束,卻想不到,竟然出了這麼個吃裡扒外的。”
周管家揚高聲音,“今日,就睜大你們的眼睛好好看看!背信棄義,吃裡爬外是個什麼下場!”
顧涵視線環視一圈,滿意的看到所有人禁若寒蟬,“開始吧!”
有人拖上來了半人寬的凳子,楊姑姑被幾個手腳利落的粗使婆子穩穩當當的綁在上頭,除了脖子能夠略微動動,其餘地方隻能任人宰割。
沉重的腳步聲從人群後麵響起,所有人下意識的讓開一條道,就建議身穿輕甲之人,手裡拿著一人長的木棍,緩緩走來。
長棍和皮肉相觸的聲音沉悶,響徹在耳畔,卻讓人忍不住身子一抖。
楊姑姑嘴裡被塞了抹布,此刻發不出慘叫,一聲聲的嗚咽卻成為許多人圍繞在耳畔長達幾月的噩夢。
等到楊姑姑聲音漸小,顧涵也不讓人停下,就這麼開口。
“花房的賬目,是應該誰與她一起管?”
為了防止盜取府中銀兩,每一處的賬目,除了賬房那邊的總賬之外,日常開支的明細都會有二人共同記錄。
花房出現這樣的情況,完全就是因為成了楊姑姑的一言堂,如此一來,另外一位本來應該記明細的人自然也逃脫不了乾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