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奴婢……”
有一個歲數大些的嬤嬤舉起手來，顫顫巍巍的抬頭去看顧涵，“可是……都是他逼的呀！她說她在府裡有後台，如果我要是跟她作對，她就要我好看！”
那嬤嬤看著楊姑姑血肉模糊的身子，隻一個勁兒的磕頭。
“奴知道錯了，還請相爺饒了奴吧！”
不過幾下而已，額頭上就已經血肉模糊，沈青霜心下不忍，側過頭去。
顧涵一直時時刻刻看著她，見沈青霜如此冷笑一聲：“可是覺得我太過無情？”
沈青霜覺得這話不答為好，便隻是垂下頭，並不言語。
也不知顧涵如何示意，一旁的侍衛忽然拋出幾件金銀玉器來，金石碰撞之聲清脆悅耳，卻讓那嬤嬤一下止住了動作。
“這些……”
沈青霜如今也有了些眼力，自然能夠看出那些東西都不是凡品。
“這些東西你都不一定有，可她這個奴婢，卻放在枕頭下時時摩挲。”
顧涵也不看沈青霜，“拖下去，黥麵之後發賣。”
黥麵後發配，便隻能夠賤賣，之後也隻能夠做最下賤的活計。
一時間，花房裡的所有人都顫顫巍巍，有些跟倒賣花苗有所牽扯的，更是癱軟在地。
清理的差不多了，顧涵這才看向一旁氣若遊絲的楊姑姑。
“啊，險些忘了你。”
顧涵看向一邊的周管家，“人請來了嗎？”
周管家還是一副笑眯眯的菩薩像，說出的話又細思極恐。
“來了，一直在花園口候著呢。”
沈青霜下意識的看向花園出口的地方，隔得有些遠，隻看見一身粉白長裙的白姨娘站在遠處，似乎有些搖搖欲墜。
旁邊兩個婆子，像是架著不許她倒下，沈青霜設身處地的一想，頓時膽寒。
“那就把楊姑姑拖出去吧，主仆二人狼狽為奸這麼久，也該見見最後一麵。”
沈青霜不敢細想這是什麼意思，隻是對顧涵的懼怕更是加深了些。
“還愣著乾什麼？”
顧涵見沈青霜怔怔的看著自己，以為她是感動壞了，伸手輕輕碰了碰沈青霜的臉，“今日就到此為止，日後，你自己小心些，也不是每次都像今日這般容易。”
原本懲戒花房奴才這樣的小事兒，顧涵不用親自出麵。
然而想到那一日白小娘對沈青霜說的話，顧涵又存了為沈青霜出氣的心思。
結果這人隻知道感動，竟然不知同自己說說話，那便隻好自己多說幾句，告誡一番，免得日後又被旁人三言兩語就嚇住了。
可是這話沈青霜聽著就不是那味兒了。
自己什麼都沒做，顧涵竟然反過來警告自己？
彆是腦子有什麼隱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