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看著手裡的畫卷，又看向委委屈屈的沈青霜，恨鐵不成鋼，“你長的那張嘴是來做什麼的？有人汙蔑你都快要把死罪扣在你頭上了，你還不說？！”
“這分明是以佛說九色鹿經轉成的畫稿，說的正是九色鹿救國王的一段！到了你的眼裡，怎麼就成了巫蠱之術了？”
老夫人說到這裡氣得都笑出來，“賀氏，你跟在我身邊這麼多年，真是半點兒見識都沒有！還有你，沈氏，莫不是丞相府水土不好，一個如花似玉的姑娘硬生生的被養成了鋸嘴葫蘆？！”
賀小娘一時間沒有想到竟然是這樣的情況，頓時愣在當場。
沈青霜卻隻是柔柔一笑，看向老夫人的目光，滿滿的都是信任：“妾身並非鋸嘴葫蘆，隻是妾身知道，等到老夫人看到那張畫稿，必然就會明白的。”
說完又壯似不經意的看了一眼臉色難看的賀小娘，彎了彎眼睛，“至於賀姐姐……我也沒有想到，賀姐姐竟然會突然之間進到我的屋子裡，隻是因為這畫還沒有畫完，一時間，竟然讓賀姐姐誤以為是巫蠱之術，實在慚愧。”
賀小娘眼前一亮，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對老夫人！都怪她把沒有完成的畫擺在外麵！我也是擔心丞相府的安危啊！求老夫人看在之前我伺候的份上，原諒妾身這一次吧！”
老夫人冷冷的撇了一眼賀小娘，這姑娘當初之所以會被她指為侍妾，就是覺得他心思純善，又知根知底，如今看來，自己終究是看錯了。
“一到這種時候就提起之前的情誼，不過是個伺候的丫鬟，你以為你有許多情誼可以消耗？”
老夫人聲音冷淡，平靜無波，“有些事情再一再二不可再三，老婆子言儘於此，你好自為之吧。”
心裡一股子恐慌湧上，賀小娘緩了好一陣子，這才動了動酸軟的手腳，小心翼翼的行禮告退。
“今日之事，你做的甚好。”
老夫人的聲音響起，沈青霜脊背一僵，勉強笑笑：“這是為了歡迎老夫人回府編的舞……您喜歡就好……”
今天的事情，不過是他的心血來潮，她故意把沒有畫完的九色鹿中的血腥篇章放在顯眼的地方，出來的時候，大張旗鼓又沒有鎖門。
目的就是為了試探一下，這府上到底還有沒有視她為眼中釘之人？
賀小娘出現之時，沈青霜心裡已經有了底，所以沒有第一時間說清，反倒是看著賀小娘出醜，而後引得老夫人斥責。
雖然這些事情隻是以無心算有心，但終究是利用了老夫人的威名。
“老身很喜歡，繼續畫吧。”
老夫人沒把剛剛的話挑明，看向沈清霜的目光帶了幾分欣賞，她出府這麼久，實際上也是為了看看沈青霜麵對各種刁難的反應。
如果依舊是像之前一樣平平淡淡，那麼，他之前的教導就是白費了，丞相府也不需要這樣的無用之人。
老夫人笑眯眯的招手讓她上前來，拿起畫稿細細指點：“你且看這……是不是覺得奇怪？主要是因為過於生硬，不夠傳神靈動。”
“不如，老身去請京城裡的工筆大師為你授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