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想法剛剛冒出來，顧涵就徹底冷了一張臉，周管家在旁邊看著，心裡叫苦不迭。
向爺平日就是個冷淡性子，怎麼還有不知死活之人一個勁兒的撩撥？
“今日之事，幾位侍妾都受了驚嚇，周管家，每人送去蘇繡錦緞十匹，銀五十，聊做安慰。”
頓了頓，不知想到了什麼，冷冷一笑，“沈小娘那邊，由我親自去送。”
回到自己的院子，天色已經黑透了，紫袖隻是站在家宴大廳之外，卻也對席中的事兒有所耳聞，大概是被嚇到了，一路上乖巧的很。
“小姐你今日……可有被為難？”
顧斯受仗刑的時候，紫袖隔了好幾堵牆也能聽見那邊的鬼哭狼嚎，顯然是做了極大的錯事兒。
小姐在府裡原本就舉步維艱，若是因為這事兒再惹了相爺不快，往後的日子可就越發難過了。
“今日之事，無論你聽到了什麼，都要爛在肚子裡。”
等到坐下來喝了一杯熱茶，沈青霜這才驚覺渾身都是涼意，見紫袖擔憂的看著自己，沈青霜也顧不得安撫，緊緊的盯著紫袖。
“家宴之上，從來都沒有發生過什麼，你明白了嗎？若是今日之事，傳出府外，丞相府丟不起這個人。”
她聲音不大，然而整個人看著前所未有的嚴厲，紫袖身子一抖，自然是應下了。
“原來你竟然這麼為丞相府著想，倒是讓人大吃一驚。”
沈青霜才說完，就聽門外傳來顧涵的聲音，沈青霜心下大驚，連忙整理衣裙，推門而出。
“相爺，更深露重，您怎麼來了？快進來喝杯熱茶。”
沈青霜滿臉笑意的把人迎到屋子裡來，心裡卻有些打鼓，這人已經許久，未來都快把自己忘了，難道今日過來當真是聽信了白小娘的話？
紫袖沒想這麼多，甚至十分自覺的退了出去，帶上房門，相爺終於想起自家小姐了，在府裡的日子，以後就不會難過了！
房間裡隻有兩人，顧涵手裡捧著一杯熱茶，沈青霜站在一旁伺候也不說話，一時之間，竟然相顧無言。
自己都已經到她院子裡了，她還板著一張臉給誰看呢？
顧涵放下茶杯，不輕不重的聲音在屋子裡分外明顯，沈青霜頓時渾身一緊，抬頭看向顧涵。
“今日之事，你可覺得我做的太過了？”
顧涵壯若不經意的問起，仿佛當真有些懷疑自己的做法：“他畢竟，還是我的弟弟……”
“做錯了事情自然要付出代價，況且愛之深，責之切，若是相爺一直讓斯少爺這樣下去才是害了他。”
沈青霜低垂著眼睫，回答的依舊滴水不漏，心裡卻陡然一驚。
經過這麼久的相處，沈青霜自認為也了解顧涵，他不是那種隨隨便便會懷疑自己決定的人。
那麼他問這話，自然就是有意打探，說簡單點，顧涵還是把白小娘和周小娘的挑撥聽進去了。
“你這話……倒是夠為旁人著想，”顧涵眉頭略微舒展，隻是話語裡藏著不易察覺的冷意：“今日他酒醉作亂，怎麼就你一個人看著格外冷靜？事後也不曾在我麵前哭哭啼啼，果真是士彆三日當刮目相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