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若染被這一眼看的有些不自在，忍不住緊了緊手帕，勉強扯出一抹笑來，又迅速低下頭，仿佛分外羞怯。
午膳已過，趙若染深知自己戴孝之身，若是在顧家久待，恐怕惹人非議，站起身來寒暄告辭。
“今日來了，見你如今身子大好，我也就放心了。”
趙若染盈盈行了一禮，眸子如水，含情脈脈，仿佛麵前之人，當真是心上人。
“等到你好起來，我們一起去郊外打獵。”
顧涵嘴角微勾，麵上笑意溫軟，一雙嚴厲的深情如同水一般，能把人溺斃，“自然，你也要保重。”
二人就這麼心懷鬼胎的含情脈脈許久，趙若染出了府，一上馬車，頓時神情一變。
“東西呢，拿到了嗎？”
環佩在上馬車的時候，就極為懂事的在車廂裡跪趴下來，此刻聽到這樣問話，忙不迭的就把自己麻煩的草藥拿出來。
“我聽藥房的人說，最近相爺就是吃這些藥好起來的，聽說……相爺還在城外用這些施藥呢。”
城外？
趙若染皺起眉頭，最近，京城天花肆虐，她已經許久沒有出城，也不知道城外到底如何。
隻是……
趙若染眸色漸深：“外院不是有幾個犯了錯錯的小廝嗎？你讓他們去城隍廟的天花堆裡逛一圈兒，隨便關在哪個房子裡，然後每天把藥熬好了，定時定點的送過去，看看他們是什麼反應，明白了嗎？”
環佩狠狠的打了個寒顫，慶幸自己最近沒犯什麼大錯，否則的話，試藥之人，可能就是她自己了。
“明……明白了……”
顧府，青鬆閣。
沈青霜直到用膳的時候，顧涵沒回來，才從廚房丫頭那裡得了趙若染來了的信兒，心裡說不上來什麼滋味兒，隻是整個人蔫蔫的沒精神。
顧涵一進來就看到沈青霜無精打采的模樣，隱約猜到了些，在心裡淺淺一笑。
“青霜，今日之事，我回頭向你解釋，你現在先回房，書房這邊有事要做。”
沈青霜懵懂的點了點頭，如今顧涵身子已經大好了，再整日裡膩歪在一起，終歸是不可能的了。
書房之中，周管家將藥房發生的事兒一五一十的說了，言罷，不屑冷哼一聲。
“還好咱們的藥包和草藥都是有數的，否則怎會知道，堂堂忠勇候府的下人，竟然是這般模樣！真是讓人覺得晦氣！”
這就是在指桑罵槐了，顧涵也不製止，隻淡淡一笑，“沒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再說了，誰不想建功立業呢，哪怕是女子都一樣的，人之常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