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這般模樣,顯然有異。
“你有什麼罪?快快說來!”
謝晉斜著眼睛看了一眼謝澤,心裡無端覺得堵的厲害,這個六弟,總是不經意之間給他添堵,真是晦氣!
“兒臣……兒臣府中,前些日子有一人發高熱起紅疹,若是因父皇之令,應該送往城郊一並看管,隻是兒臣念著他往日頗為中心,一時惻隱,將人留在了府中……”
話還沒說完,皇帝臉色微變,謝晉歎了一口氣,做出了長兄模樣:“六弟,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不管他以前再怎麼忠心,你也不能夠違抗父皇的旨意啊!再說了,你把他留在府上,要是傳染了更多人,該怎麼辦?京城現在已經亂成這個樣子了,王府周邊又都是達官顯貴或者宗親柱國,你糊塗啊!”
看似是在惋惜,可這一番話實實在在的把害處說出來,果不其然,皇帝的臉色越發難看。
“你還知道我下令讓所有感染之人去城郊?竟然還敢把人留在屋子裡,難道是朕往日裡過於仁慈了?!”
謝澤抿了抿唇,似乎有些懼怕皇帝的怒火,手指摳了摳掌心,隻是個小小的動作,卻讓皇帝軟了口氣。
這孩子小時候膽怯的很,隻要一害怕,就這個模樣,讓人看了心生不忍。
“你並非是個莽撞之人,說吧,到底是為何?”
皇帝鬆了口,謝晉眼裡卻劃過一絲暗光,永遠都是這樣,六弟做錯了事情,隻需要撒個嬌就能夠抹過去……
“父皇明察,這是原本是也是兒臣自己的私心。”
謝澤深吸一口氣,將自己想好的說辭拿出來:“天花之禍,久久不去,如今卻不知道是人為還是天災,兒臣不忍看著百姓流離失所,還遭受病痛困擾,原本想著感染了之後以身試藥,結果被府上之人攔了下來。”
“……有個侍衛,自己去染了病,說是要讓我拿來試藥,大概是上天感念他忠心不二,特意賜福於他,昨日,那侍衛已經大好!”
謝澤目光灼灼的抬頭盯著皇帝,小心翼翼的捧上一個荷包:“父皇,藥方就在此錦囊之中,請父皇查驗!”
“什麼?!”
饒是皇帝,一時間也被驚了一瞬,而後,穩穩的拖住謝澤的手,把人扶起來之後,這才接過錦囊。
卻還是有些將信將疑,畢竟太醫院研究了一個多月,都沒有頭緒,謝澤就這麼輕而易舉的拿出來了。
“這藥方當真有用?你沒有說假話?”
謝澤抿了抿唇,“應當是有用的,那侍衛說小時候他家村子裡似乎也有類似的病症,讓人去挖了一種草藥,然後再由府醫調配藥方,喝了大概七八日,如今,高熱已退,身上的膿疤已經結痂,此人今日恰好送我上朝,就在金鑾殿外!”
皇帝見他這般,連連擺手,又想到剛才他說的話,一時又氣又喜:“你這孩子,淨愛胡鬨!竟然還想自己去染天花試藥,好在這侍衛給你攔了下來,否則這會兒你還不一定能站在朕的麵前呢!”
見謝澤還是麵上笑著,卻沒有任何應承的模樣,皇帝搖了搖頭:“等下朝了再說你,陳太醫,你來看看這方子。”
太醫院院判早就坐不住了,顫顫巍巍的接過藥方,細細打量半晌。
“妙啊!妙!長在陰處的千錘草!是老夫狹隘了,竟然沒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