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這兩個兒子啊……李福，你說誰最像朕一些？”
李福是一直伺候皇帝的內務總管，文言不急不忙的輕輕一笑，“二位都是龍子，自然誰都像您了。”
皇帝無奈一笑：“要從你這嘴裡聽個準話，那是真難，老六平日玩世不恭，實際上，聰慧機敏，心思敏捷，後頭更有高人相助。老二呢，看起來溫潤如玉，謙謙君子，實際上野心不小，在朝中大肆招攬朝臣……這兩個孩子啊，都是一等一的好，隻是一山不容二虎，倒是可惜了，他們今世的兄弟情。”
李福在一旁眼觀鼻鼻觀心，隻當自己是個不出氣兒的，這話要是有一句兩句落在外麵，那可就是誅九族的大事兒。
經過了朝堂這麼一遭，所有人都知道，謝澤如今是皇帝麵前的紅人兒，一時之間，六王府府門，從羅雀不到，一瞬就到了車水馬龍之地。
顧家，書房。
謝澤懶散的倚靠在書房太師椅上，手裡端著杯茶，神色似乎愜意，又像是厭煩，時不時的就看向書桌後的人。
“想說什麼？殿下直言就是。”
顧涵頭也不抬，手上又翻開了一頁書，那模樣，像是就要真的這麼心甘情願的隱居了。
“多虧了你給我的藥方，現如今本殿下可是父皇麵前的紅人，好不容易抽時間來丞相府，卻不想你竟這般冷淡。”
謝澤裝模作樣的歎了一口氣，餘光卻見顧涵連頭都沒有偏一下，放下茶杯，坐的端正了，這才正色開口。
“現在京城裡感染天花的人開始慢慢痊愈，但是這事兒肯定還沒完。”
見顧涵抬頭看過來，謝澤繼續道：“雖然本朝以來，也有過大規模感染天花之例，但是從來沒有像這樣在京城這種地方集中爆發的，天花之勢控製下來，緊接著必然要找出幕後之人。”
話說到這裡，謝澤用目光灼灼的盯著自己，顧涵哪裡還能不知道這意思呢？
“好，殿下，托了殿下的福，微臣已然病愈，等會兒就派人去銷假。”
謝澤滿意的點點頭，又看向顧涵書桌邊的糕點，意味深長的一笑：“如此甚好，本殿還擔心丞相在溫柔鄉裡舍不得出來了呢，不過隻是一個侍妾，顧相還是莫要太上心的好。”
朝政大事，與沈青霜有什麼關係？
顧涵放下手中的書，書脊磕在檀木書桌上，不大不小的一聲響，瞬間讓氣氛微妙起來。
“殿下不必如此戲言，如您所說，隻是一個侍妾，關係不到咱們的朝政大事。”顧涵直直的盯著謝澤，毫不避諱：“微臣後院之事，微不足道，若是殿下願意，您或許可以試探一下，二殿下對於天花幕後之人有沒有興趣？”
這不是廢話嗎？要是當真抓到了京城天花之禍的幕後之人，那就是大功一件，誰不虎視眈眈的盯著呢？
“本殿知道了，”謝澤麵色不改，站起身來，轉身往外而去：“也請丞相莫要忘了自己所言。”
從前自己就算是再怎麼插科打諢，顧涵也不會有什麼反應，今天不過是提了那沈氏一嘴，竟然就開始耍脾氣？
沈氏？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