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個模樣,與平日實在是相差甚遠,沈青霜幾乎是不敢置信的看著白玢玉。
“你這麼看著我乾什麼?”
大概是把話說開了,白玢玉慢慢直起脊背,上前幾步,盈盈月光照下,看著竟然有幾分滲人。
“難道我說錯了嗎?他們那個放在心尖上的兒子,成日裡遊手好閒,無所事事,卻偏偏當成祖宗一樣供起來!”
像是心中已經積蓄起許久的不忿,白玢玉如今在獄中,脫下了所有的偽裝,自然是可以暢所欲言。
“我費儘心力為家中謀劃,在他們眼裡卻是要謀奪家產!何其可笑!”
“我若是當真要謀奪家產,何須大張旗鼓的?隻需要誘得我那個不成器的哥哥多多欠下些賭債就行!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也就罷了,我是他們的女兒,竟然也如此防備我!”
白玢玉此刻狀若瘋癲,沈青霜在一旁靜靜的看著,忽然開口:“所以說,你真的是細作?當真是你故意把這些人帶進來的?”
說到這個,白玢玉陡然清醒了些,像是想起了沈青霜的身份,猛地撲過來,狠狠的抓住沈青霜手臂。
“不不不……我怎麼會是細作呢……我分明就是受人蒙騙啊,霜霜。”
白玢玉聲音極其輕柔,一雙眼睛卻死死的盯著沈青霜,不管麵上神色如何柔和,手上的力道卻一點都不鬆。
“她說她無家可歸,隻有一手好繡活,我就收留了她,誰知道他竟然身帶天花?我也是受害之人啊!”
白玢玉略微湊近了些,想要如同往常那般親密無間,溫熱的鼻息近在咫尺,沈青霜卻隻覺得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你是受害之人?”沈青霜不躲不避,直勾勾的迎上白玢玉的目光:“如今你好好的站在這兒,之前天花之時也沒有受一分苦楚,你也算是受害之人?那那些因為天花之禍,家破人亡的呢?她們算什麼!”
“白玢玉,事到如今,你還要在我麵前花言巧語嗎!”
白玢玉像是不認識沈青霜一般,歪著腦袋看了半晌,忽然冷笑一聲,猛地把沈青霜往地上一甩。
“你是在教訓我嗎?不過隻是一個侍妾而已,還真以為自己飛上枝頭變鳳凰了嗎!”
白玢玉惡狠狠的看著沈青霜,不像是在看閨中摯友,反而像在看仇敵一般。
“我還以為你來這兒,是想讓你那個丞相主君為我求求情,結果沒想到,也不過是想看熱鬨而已。”
迎著沈青霜不敢置信的目光,白玢玉冷笑一聲:“還看著我做甚?出去呀!當初想著跟丞相府攀上關係,才讓你出錢一塊做生意,否則你以為憑你那幾個錢,就能夠開啟一家店了?坐什麼春秋大夢呢!”
“既然你幫不了我,那就彆在我跟前礙眼!滾!滾出去!”
沈青霜被推得一個踉蹌,重重的倒在地上,神色恍惚,幾乎不可置信的看著白玢玉。
“滾出去!”
白玢玉恨恨的轉過身去,像是不再想多看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