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霜和顧涵靜靜地等待餓狼離開後才敢從草叢裡出來,進到山洞裡發現地上有狼抓刨的痕跡。
“這裡已經不安全了,我們得趁著天還沒黑找到新的山洞。”
“好。”
兩人收拾好東西順著樹葉的朝向繼續往南邊去,沈青霜問道,“相爺,為什麼我們不在水潭附近尋找落腳的地方?”
“山中的水潭、溪邊都不是安全之處,因為山裡的飛禽走獸都會到那兒去飲水,萬一碰上就不好了。”
兩人走在路上,林中多落葉,踩在上麵吱吱作響,顧涵用竹竿在前麵將落葉掃開為沈青霜辟出一條道路,“有些蛇喜歡藏在落葉下伏擊過往的人畜,用竹竿‘打草驚蛇’可以規避被咬傷的風險。”
沈青霜的眼睛裡亮起崇拜的光芒,“相爺懂得真多!”
被她這樣看著,顧涵有些不好意思但又很受用她的崇拜,“遇上的多了便知道該怎麼應對,實踐出真知,經驗是最好的先生。”
行至低矮的荊棘叢,顧涵將沈青霜護在懷裡,防止尖銳的荊棘將她劃傷,他們緊貼著沒有距離。
感受到顧涵身上傳來的體溫與噴薄在她頭頂的呼吸,沈青霜不由得紅了臉。
在隻有他們兩個人的深山裡,不用擔心旁人的揣測與算計,顧涵對她的在乎與情意幾乎快要滿溢出來,以沈青霜的七竅玲瓏心怎麼會看不出來顧涵的心意。
麵對顧涵那充滿誘惑的笑容,沈青霜執拗地否認自己也同樣動情,但她胸腔裡跳動的叫囂的心卻無時無刻不在揭穿她自欺欺人的謊言。
那可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相爺,是簪纓世家當朝權貴,他將來的正妻會是與他門當戶對望衡對宇的大家族嫡女,他會和妻子琴瑟和鳴相濡以沫。
而她呢,她隻是個出身低微的侍妾,魚目怎能比珍珠,更彆提她這朵路邊隨處可見的零落成泥碾作塵的野花。
不動心便不會有期望,沒有期望就不會失望,如今他對自己的情愛或許隻是一時的新鮮,若是她飛蛾撲火般放任自己沉溺進去,將來待他抽身時該有多心碎。
雖然她隻是相府的侍妾但她從未想過要將命運係在男人的身上,她靠自己也能為自己搏出一片天來。
她不會愛上顧涵也不能愛上顧涵。
想到這裡,沈青霜的眼角悄然滑過一滴淚水,承載著她短暫又理智的心動,從腮邊垂落又無聲拂去。
走著走著,隱約聽見有狼嚎聲傳來,沈青霜瞬間拽住顧涵的衣袖,警惕又驚懼地望向四周。
此時的顧涵夜渾身緊繃,將匕首塞到沈青霜的手裡,“一會兒有什麼意外你就拿著它防身。”
“相爺你怎麼辦?”
“我有竹槍也能對付著用,情況不對就找機會趕緊往開闊處跑,對此地不熟免得將自己繞進絕路。”
顧涵仔細分辨狼嚎聲傳來的方向,拉著沈青霜往反方向跑去,沒過多久他們聽見身後傳來落葉被踩踏的聲音,沈青霜回頭發現是他們山洞遇上的餓狼。
“相爺,那頭狼聞著血腥氣追來了!”
“隻有它一隻?”
狼是群居動物基本上都是一起狩獵很少見單打獨鬥,顧涵怕它隻是狼群的巡邏兵,到時候再將狼群主力引來到時候他們就在劫難逃了。
眼見餓狼追得越來越近,沈青霜邊跑邊從籃子裡掏出野果子往後砸,她準頭不錯餓狼接連被砸,黏膩的汁水砸得它滿臉都是,暫時讓它失去視野,停在原地胡亂地甩頭。
“乾得漂亮!”
“那是,我投壺可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