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霽映入沈青霜眼簾的那一瞬間,沈青霜強撐著的心防突然就碎了滿地,水光蒙住雙眸讓她看不真切。
兩個男人都沒反應過來尉遲霽是怎麼閃現到沈青霜身邊的,怒從心起抽出腰間的佩劍向他襲來。
“不知死活的東西!”
“嗚嗚!”
沈青霜驚詫地看向尉遲霽的背後,想要提醒他回防,但尉遲霽波瀾不驚,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麋鹿興於左而目不瞬。
他反手舉起手中折扇鐺的一聲竟是直接將劍刃接下,扇麵應聲裂了個口子,這才讓尉遲霽蹙了蹙眉頭頗為心疼地說道。
“哎呀,在下這扇麵可是緙絲所製名家所畫,價值千金而不止啊,可惜了可惜了!”
緊接著他將沈青霜扶起來隔斷她身上到繩子,順便抽出她嘴裡的麻布,“姑娘先避一避,免得一會兒臟了眼睛。”
尉遲霽利落將折扇價值千金的扇麵撕開,交到沈青霜手裡,“幫在下拿著,很值錢。”
“好,公子小心。”
這下她才看清尉遲霽手裡是什麼東西,烏黑的金屬扇骨流露著寒光,打開後隨手一甩十八根扇骨的頂端竟變得尖銳似箭頭。
“在下好不容易回來一趟,本想著是避開那些打打殺殺好好休息陣子,結果偏有人不識風趣要撞上來,那在下又能有什麼辦法呢?”
雖然嘴上依舊不正經的樣子,但他的臉上卻是凜然殺意,手中玄鐵扇隨著手臂翻轉騰挪,白衣勝雪的公子於夜幕中如殺神臨世,不過半柱香的功夫,兩個男人倒在地上聲息全無。
而尉遲霽的白衣上卻絲血未見,隻是玄鐵扇上浸滿了鮮血,滴答滴答往下落。
沈青霜躲在車廂裡悄悄看著這一切目瞪口呆,直到尉遲霽麵帶微笑走過來,向她伸出手,“姑娘可以把扇麵給在下了。”
沈青霜這才反應過來,將手裡的扇麵遞給他,隻見他慢條斯理地用扇麵擦去玄鐵扇上的血跡然後隨意地扔在地上,完全沒有先前的那種心疼勁兒。
“原來公子讓我保管扇麵是為了做帕子?”
“不然呢,在下在雁北原多年出門沒有帶帕子的習慣,既然扇麵損了也該物儘其用才是。”
雁北原?
看了看尉遲霽輕笑的臉又看了看地上臟汙的扇麵,沈青霜大驚,“公子莫非是武關侯世子尉遲霽?!”
“在下多年不曾回京名氣依舊這麼響亮嗎?”
說來也巧,沈青霜的父親曾陰差陽錯下與武關侯有過短暫的相交。
雁北原地處北境邊關,與青州一樣臨近外邦,沈父當初去那邊遊曆順便尋訪名藝以及外邦舞姬。
在魚龍混雜暗藏危機的兩國交界處意外救下了被刺殺的武關侯,沈父自知士農工商階級之分,自家又是做歌舞生意便沒想著挾恩圖報,離開雁北原後就再無來往。
“隻是家父曾經和武關侯有過一麵之緣,所以有所耳聞罷了。”
“上次姑娘走得急,不知這次救命之恩可能換來姑娘名姓?”
回想前兩次的尷尬相遇和自己對尉遲霽的不滿,沈青霜不好意思地說道,“我名沈青霜。”
“竟是如此巧合,姑娘原來是沈伯父的女兒,沈伯父他如今可安好?”
沈青霜愣住了,“你怎麼會知道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