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趙若染點名，沈青霜咽下炸蝦抬起頭茫然地看著她。
沒等她說話，顧涵就開口說道，“沈小娘坐到周小娘身邊去，來人收拾出來讓若染小姐落座。”
無奈之下，沈小娘隻能舍棄了那些平日裡吃不上的玉盤珍饈，認命地坐到周小娘身邊去。
周小娘趁機低聲嘲諷她，“不過是仗著老夫人一時的寵愛鳩占鵲巢，如今正主來了你還不是嘚乖乖夾著尾巴讓路？”
“若是飯菜不合口堵不上周小娘的嘴，你可以蹲到門跟大白一起在外邊守著。”
大白是老夫人養了許多年的狗，對親近的人極溫順但對旁人就凶神惡煞，以至於府上隻有顧涵、老夫人和她能親近。
老夫人雖寵愛它但是從不讓它進飯廳吃飯，它也老老實實地每到吃飯的時候就蹲在門外頭守著，等老夫人吃完再給它喂飯。
被罵作是狗的周小娘臉上青一陣白一陣，但因著是除夕宴她也不能跟沈青霜撕扯起來，隻能忍下這口惡氣。
“來，若染，你瞧瞧是不是你想要的那條手串？”
“哎呀若染不過是隨口一說，老夫人哪能真的割愛給若染，使不得使不得。”
其實趙若染隻是隨便找來的借口，根本不是真的喜歡那手串，畢竟算不得多珍貴的東西她也瞧不上眼，但老夫人既然拿來了她也隻是匆匆地看了一眼就讓丫鬟收了起來。
趙若染坐在老夫人的右手邊，幫著給老夫人布菜，時不時地與顧涵聊幾句天，熱絡地就像是一家人。
麵對著趙若染，顧涵總是溫柔地，與對旁人的冷漠截然不同，這份明目張膽的偏愛讓在座的小娘都不禁嫉妒。
“若染，除夕宴留在相府不回家中陪伴侯爺和夫人當真好嗎？”
“既是相爺留我，爹娘也是放心的，老夫人不必擔心。”
除夕宴這種闔家歡樂的重大節日，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即使訂了婚約不伴在父母膝下反而留在未婚夫婿家中確實是不合規矩。
傳出去一定會被說沒有教養，但趙若染從來不曾在乎這些，她隻想著趁此機會拉進和顧涵的關係。
沈青霜看著趙若染儼然一副當家主母的模樣，又想起周小娘方才的諷刺之言，心裡止不住的哀傷。
平日私下裡顧涵對她的那些情意，讓她一時間衝昏了頭，以為和他兩心相許，可現實擺在眼前狠狠地打了她的臉。
她是出身卑微上不得台麵的侍妾，而他是年紀輕輕位極人臣的丞相，就算沒有趙若染也會有其他的高門嫡女，他們終究是不會有情人終成眷屬。
“沈青霜瞧見沒有，這才是丞相夫人該有的做派，你算個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