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霜將撿到方昱之後的細節，知無不言地告訴尉遲霽。
“宿天鏢局的總部在古陵郡南洛城，你撿到的那個孩子和他哥哥能逃到百裡之外的林城失散，他又能獨身一人跟著流民輾轉到京城，背後空瓶不簡單。”
“那怎麼辦，我當初撿他的時候本以為是個小姑娘，結果他那張臉太有迷惑性了。”
本以為是救贖了一個可憐的小孩結果是給自己惹上了大麻煩，沈青霜有些懊惱地用指甲掐著手指。
尉遲霽安慰她道，“瑾兒不必自責，那孩子既然被你安置在錦霓衣坊裡就好辦很多，一會兒我派個丫鬟以你的名義去接他進武關侯府，放在我眼皮子底下，就算出了什麼事也不會連累到你。”
“可三哥你和祖母該怎麼辦，我挺相爺說你這次回京明裡暗裡不少人都在盯著武關侯府的動向，這孩子若當真是個禍害豈不是連累了你們。”
說什麼也不肯讓武關侯府涉這個險，沈青霜執拗地回絕了尉遲霽的提議。
“這個時候就彆想這麼多了，錦霓衣坊裡用的都是什麼人難道你忘了，若那小孩真惹出事端再讓人查出來你那些夥計的來路，到時候整個相府都要遭難。”
尉遲霽回京之後自然也聽說了前朝護國寶藏和太陽複國教的事，也知道了顧涵曾去過青州辦差，於是登門敘事時提過一嘴。
他初到錦霓衣坊時，自幼習武的直覺便察覺出裡麵六七個姑娘尤其是掌櫃都是練過的，她不相信沈青霜能巧合地招來這些人，起初以為是顧涵安排的，結果在顧涵那兒得知了真相。
沒有想過後果會如此嚴重，沈青霜無奈之下隻得同意讓尉遲霽將方昱接走。
直到年節，方昱倒是沒惹出什麼事端來，讓沈青霜勉強鬆了一口氣。
除夕宴那天，趙若染帶著節禮來看望老夫人，正趕上沈青霜幾個小娘已經落座，沈青霜因為受老夫人喜愛而特例坐在她手邊。
“老夫人，這是我給您準備的東珠研製的珍珠粉，這東西最是養顏，聽說一直內服外敷能讓人變年輕呢。”
老夫人接過她手裡的盒子，裡麵放著一個琉璃瓶，瓶中東珠粉末在燈光下閃著細碎的微光。
“嗬嗬，若染有心了，送這麼貴重的禮物給我，是又瞧上相府裡什麼好東西了？”
趙若染扭捏地說道，“您說的哪裡話，不過是若染的一份心意罷了，若要說看上什麼了，若染覺得您先前那串香灰菩提手串就不錯。”
逗得老夫人開懷大笑，對著身邊伺候的嬤嬤說道，“你去將那手串拿來給若染小姐。”
顧涵坐在老夫人的左手邊，客氣地跟她寒暄了幾句之後，見趙若染還沒有離開的意思便說道，“若染來的正是時候，不如一同落座吧。”
沒想到趙若染當真同意了，左右環顧一圈為難地說道，“可是這也沒有我能落座的地方了。”
隨後有意無意地瞥了眼正在裝鵪鶉的沈青霜，猶豫著說道，“我想坐在老夫人身邊，不知道沈小娘能不能換個位置呢？”
沈青霜正悄悄往嘴裡塞一隻炸蝦，那些看著就很金貴的菜她是斷不敢去夾的，但是坐在老夫人身邊，總能吃著老夫人的投喂，又不用去和那些小娘勾心鬥角難得吃頓安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