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爺此話當真？”
沒想到還能見著回頭錢，沈青霜有些意外，但想起顧涵哪次不得跟她提點要求，便沒那麼高興了。
“相爺說吧，你要開多少價將宅子賣給我，又或者要什麼好處，高了我可買不起。”
顧涵啞然失笑，自己當初唯利是圖的奸詐印象恐怕是要在沈青霜的心裡留下一輩子了。
他伸出手捏了捏沈青霜束成男子模樣的發髻，故作中傷的模樣與她玩笑道，“沒想到你竟然這般想我，真是傷透了我的心，我本想著那宅子久無人居住，一成的錢賤賣你，看來是不用了。”
聽見一成的錢這幾個字，沈青霜瞬間拉住了他的手，“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就這麼說定了，回府上就轉房契！”
也不想著顧涵想從她這兒撈什麼好處，京城寸土寸金宅子尤其難買，雖說隻是兩進但也是一筆不小的錢，但一成價這種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她怎能放過呢。
“你啊，真是掉進錢眼兒裡了。”
回府之後顧涵將房契轉給了沈青霜，並大方地說等她歌舞舫有了營收再將錢給他。
歌舞坊的名字沈青霜定為水雲間，倒也與雲湖水榭相互呼應。
年後天氣逐漸轉暖，沈青霜去宅子上給姑娘們教授她先前的成名舞《明月照》。
“既然你們已經離開了春風苑，那就代表著和過去一刀兩斷再無瓜葛，往事堪堪亦瀾瀾，前路漫漫亦燦燦，以後在水雲間就是你們的新生。”
“先前都花名從今天開始作廢，你們可以自己取想要的新花名當然也可以用你們的本名，在水雲間我們是正兒八經清清白白的生意，沒什麼可恥的。”
姑娘們先是沉默隨後像興奮的鶯雀一樣開始交頭接耳，最後自覺排好隊去登記自己的新花名。
沈青霜將寫下花名的紙條彆在她們的衣襟上，“銘牌過幾天就做好了送來，這幾天我們先繼續排練《明月照》。”
因為《孤鴻》舞隻適合獨舞，沈青霜一番遴選之後選出了氣質最為合適的素年姑娘。
她出身賤籍母親是被情愛蒙騙的可憐舞姬，她在煙花之地出生於是自幼習舞，功底比其他姑娘好上許多。
雖生於泥潭之中但她的品性卻如同蓮花一樣出淤泥而不染，一直不肯做紅倌人想為自己掙條不一樣的出路來，所以被春風苑的鴇娘雪藏幾乎沒什麼名氣。
沈青霜被她的堅持打動又為她曾經不見出頭之日惋惜，“於舞中舞外你皆是孤鴻，沒有人比你更合適了。”
她這次帶回來的伶人不多，配樂上便諸多不便，可她總不能去挖戲班子的牆角吧，要是真這麼做了恐怕要被同行排擠得在京城沒有立足之地。
正想著該怎麼解決，顧涵悄悄來看她的時候發現她愁眉不展，得知此事也替她出了主意。
“先前老夫人喜歡聽曲兒的時候，請過一個沒什麼名氣的小班子，但他們精通樂理不比旁的差，如果沒記錯應該在外城運河西街上，牌匾很好認隻是班主性格有些捉摸不定，你不一定能見著他，我派人去交涉。”
“不能再麻煩相爺了，我親自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