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涵本在水榭裡陪老夫人坐著聊天，他們也是難得有這樣閒逸的時候，倚靠著欄杆時不時捏碎一塊兒點心撒在水裡，引得魚兒們爭相搶食不失為一種樂趣。
“母親若是喜歡，我讓人在母親院子裡修個池塘養上一群如何？”
老夫人搖了搖頭，“它們在這廣闊的雲湖裡，就算沒有人投喂也能自給自足悠哉悠哉地活著，人們的施舍不過是換些新鮮的口味。”
“若是養在庭院狹小的池塘裡，便隻能乞食而活，更何況我也不是真愛養魚，隻是來這兒隨心喂上一把圖個開心罷了，真讓我天天擺弄隻會徒生煩惱。”
說著，老夫人用帕子將手上的碎屑擦乾淨，“你瞧，它們見沒了吃的便散去，趨利而來，無利便退，並不留下討好你，因為它們知道沒有你也不會餓死，這是它們的底氣啊。”
顧涵明白老夫人的話，靜靜地看著沉沒於水麵下遠去的魚群。
馮小娘哭哭啼啼地破壞了他們之間的寧靜，老夫人下意識蹙了一下眉頭，“馮小娘，出來踏青也能惹出不快來？”
顧涵的臉色也陰沉下來，“在府上生事便罷了，怎的出來也不安分，不如送到莊子上去，那裡清靜。”
還沒等她訴苦上，結果反被顧涵和老夫人責難，馮小娘愣在原地竟是連哭也忘了。
“妾身不是有意打擾相爺和老夫人，隻是沈小娘連同一個身份不明的外人欺侮妾身，求相爺和老夫人為妾身做主啊！”
老夫人扭過頭去不看她，向顧涵擺了擺手，讓他去處理。
“我隨你去問問沈小娘，究竟是怎麼回事。”
此時沈青霜正和雲夫人在花叢邊上看綠雲和藍安撲蝴蝶，談笑風生。
“相爺，就是她！”
“民女雲氏，見過顧相爺。”
雲夫人向顧涵行了一禮，顧涵聽見她的姓氏便認出了她是誰，“原來是雲夫人，本相的侍妾與您起了爭執來告狀，看來真相已然明了了。”
“馮小娘，還不快向雲夫人道歉。”
“憑什麼？”
“就憑雲夫人是皇商之一，宮中織造皆是雲夫人提供，整座雲山都是雲夫人的私產，你當真是會惹是生非，不如將你送去和賀小娘作伴吧。”
沒想到雲夫人大有來頭，馮小娘這下傻眼了，她隻得忍下這口氣低三下四地給雲夫人道歉。
“妾身眼拙不識貴人，望您海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