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霜抬眼對上顧涵閃著微光的眼睛，“妾身不覺得相爺會對白家突然塞進來的一個肖似趙小姐的庶女全然信任一無所知。”
顧涵啞口無言，他的確早在白燕燕進府之後三日內就讓人查了她的來曆與背景，但白既然已經給白燕燕換了身份與戶籍，真實的過往就不好再追究。
他起初得知白燕燕出身煙花之地時便對白府有怨，將一個伎子塞進相府無疑是對他的侮辱。
“你都知道了？”
“燕小娘先前被發賣出去的貼身丫鬟書香，是跟著燕小娘從原來的地方一同出來的，還請相爺恕妾身自作主張之罪，留了書香一條性命。”
“書香現在暫居武關侯府上，臨發賣出府之前，將燕小娘的身份對妾身全盤托出。”
“若是相爺怕白家借此生事，可用書香為籌碼，堵住白家的嘴。”
沒有想到沈青霜現在竟然已經會如此籌謀劃策，所想所做無不謹慎而又有遠見，顧涵不由得生出幾分欣慰與讚賞來。
他並不覺得沈青霜開始心思深重是什麼壞事，因為他知道沈青霜到心性，她隻為自保不為害人。
“在我所看不到的地方，你當真是成長了許多。”
“白小娘先前與燕小娘起過爭執，而且燕小娘近來越發行事高調處處炫耀惹是生非，白小娘也並不是沒有殺燕小娘的動機，而且能得來毒藥定是背後有人相助。”
顧涵仔細想了想，“帶有毒性的東西，在京城中醫館藥房都是嚴格管控出售，能讓人服下之後不瞬發的毒藥，若是堂而皇之地去買定會留下名字和地址，若是東窗事發直接就會暴露身份。”
“所以應是借旁人之手拿到的，既如此想來能幫白小娘的隻有白家。”
“那現在看來理由就很明了了，燕小娘不是一個合格忠心的棋子，受了白家的恩惠卻倚仗著忠勇侯府撐腰，在相府裡肆意妄為又挑釁白小娘全然不將白家放在眼裡。”
“白家怕她徹底失去控製，日後再反噬連累白家，所以先下手為強除掉燕小娘。”
將白燕燕被毒殺的真相推理出來之後，現在要做的就是找到證據或是證人才能定白小娘的罪。
“白小娘應是買通了妾身身邊的丫鬟，但能進出妾身房中的丫鬟屈指可數，除去綠雲、藍安、鬆青、鬆玉、清雨以及錢嬤嬤這些絕對信得過的人外，隻有一個梳頭丫鬟和兩個灑掃丫鬟。”
“妾身這幾日便將海棠苑所有的丫鬟下人搜羅起來，震懾敲打他們一番，看看誰會露出馬腳來。”
“但還需要相爺幫妾身一個忙，在相府上下散播燕小娘化為厲鬼現形的謠言，說燕小娘死不瞑目要找害死她的凶手報仇，參與其中的人自然會因此而自亂陣腳。”
“你現在當真是聰明，時候不早你快些休息吧，我走了。”
“相爺也早些休息。”
等到第二天的夜裡，顧涵便讓他身邊的幾個女暗衛身穿白衣和紅衣，以發覆麵在相府各處神出鬼沒，嚇壞了好幾個巡夜和起夜的無辜下人。
“你昨天晚上瞧見沒有，燕小娘都魂魄來索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