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隔壁院的說了，一身紅衣可嚇人了！”
“胡說，明明是白衣！”
謠言經過不少人的添油加醋，最後越來越真實且滲人，顧涵這時不僅沒有讓人勒令禁止傳謠，反而以鎮宅的名義牽來幾條黑狗。
於是到了夜裡即使沒人瞧見“女鬼現形”，聽見黑狗的犬吠也讓他們為之膽顫心驚，膽子小的連起夜都得喊著兩三個結伴去。
謠言愈演愈烈，作為殺人凶手的白小娘自當是最害怕的那一個，她每天晚上都在床邊點著燈然後將自己蜷縮在被窩裡，哪怕是夜裡風大了點吹響了窗戶，都嚇得她瑟瑟發抖睡意全無，手裡緊緊攥著一串不知道哪裡來的佛珠，嘴裡念念有詞。
“都是你自找的，怨不得我，冤有頭債有主，是父親和大夫人害的你，要索命就去索他們的命，不要來找我。”
在顧涵的授意下，扮作女鬼的暗衛特意到白小娘的窗外晃悠，時不時地去抓一下窗棱，引得白小娘從被子裡探出頭來，顫抖著看向窗戶。
正值雷雨天，一道刺目的閃電劈過，刹那間窗外亮如白晝，“女鬼”的身影赫然出現在窗子上，嚇得白小娘失聲尖叫險些昏死過去。
等到了白天，白小娘撞鬼被嚇病的消息就傳遍了相府。
海棠苑這邊，沈青霜將丫鬟下人都叫到庭院裡，她親自給每個人手裡發了一枚先前乞巧大會剩下的佛寺桃核。
“相府近來關於燕小娘亡魂顯靈的傳言你們應該都知道了，這是我先前從佛寺中求來的，它會庇佑心善正直之人不受無辜牽連。”
“我知道你們都和燕小娘之死沒有關係，所以特意分給你們用來防身辟邪，但如果有心思不純為虎作倀傷天害理之人，哪怕是菩薩來了也保佑不了你。”
“若當真是讓燕小娘的亡魂帶走，也算天經地義。”
丫鬟下人們都很感激沈青霜送給他們的桃核，唯獨站在人群之中的丫鬟阿鳶低著頭一言不發。
她盯著手裡的桃核，那桃核似乎越發得燙，像是正義的火焰在灼燒自己的掌心，竟是燙得她快要握不住。
三日的停靈早就過去了，白燕燕已經下葬，她的芍藥居也空了出來，先前在芍藥居伺候的丫鬟下人也都被散到了相府的各處當值。
白小娘和沈青霜被解除禁足，沈青霜特意穿了一身素白衣裳去看望病了的白小娘。
“姑娘，沈小娘來看您了。”
雀兒的精神狀態也沒比白小娘好到哪去，但她是個丫鬟也隻能強撐著伺候。
“她來做什麼，我不見她！”
“白小娘這是什麼話，我可是哪裡得罪你了，這麼不想見我？”
沈青霜已經從外間走了進來，白小娘看見她一身素白，恍惚間以為是那夜的女鬼，本就沒有血色的皮膚變得更加蒼白，尖叫著將自己埋進被子裡。
“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