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霜看白小娘的反應就知道她心裡有鬼然後心裡的防線被擊潰了,非但沒有走反而是直接坐在了床邊,裝作焦急又擔憂的模樣,“白小娘,你這是怎麼了啊?!”
然後她轉過頭來問其他的丫鬟。
“沈小娘,我家小娘自打看見燕小娘的亡魂作祟之後便如此了,大夫說她是發了癔症導致氣血逆行,不能再受刺激。”
“恐怕是您這一身衣裳讓我家小娘又想起了那一夜所以她這是又犯病了,您還是回去吧。”
沈青霜故作疑惑道,“不應該啊,燕小娘畢竟與白小娘是同父異母的親姐妹,當時燕小娘身死白小娘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如今見著亡魂又怎麼會怕成這幅模樣?”
雀兒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隻好硬著頭皮胡亂編了個理由,“許是燕小娘怨氣太重化為厲鬼六親不認,所以我家小娘才會被嚇成這樣吧。”
“既然如此,那就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
之後的幾天,“燕小娘的亡魂”依舊在相府裡作祟,正巧到了海棠苑,撞上起夜的阿鳶。
本來隻是想在她麵前飄忽而過,不想太過嚇她,但阿鳶突然噗通一聲直挺挺地向她跪下,拚命地磕頭謝罪。
“燕小娘求您彆害奴婢性命,不關奴婢的事啊,奴婢隻是迫不得已才聽了白小娘的話,但你的死絕對不是奴婢做的啊,求您放過奴婢吧!”
阿鳶的求饒聲看傻了裝鬼的暗衛也驚動了睡得輕淺的沈青霜。
沈青霜穿好衣裳端起一盞燭燈走到後院,循著聲音找到了阿鳶。
她無聲地對著暗衛揮了揮手,暗衛運用輕功“飄”出了院子,而阿鳶全然不知隻顧著磕頭。
“彆磕了,頭都磕出血來了吧。”
“阿鳶,原來是你背叛了我,聯通白小娘陷害我,想置我於死地,我平日裡待你不薄,從沒有苛待過你更沒有打罵過你,你為何要如此?”
阿鳶抬頭看著沈青霜,額頭果真已經血淋淋的一片,臉上更是布滿了淚水,她爬到沈青霜的腿邊拽著她的裙角,從懷裡摸索片刻找出那枚桃核置於掌心,呈給沈青霜看。
“姑娘,是奴婢對不住您,但奴婢也有苦衷,奴婢一母同胞的親妹妹被白家買了去,她的命被捏在白家人的手裡,所以白小娘找上奴婢的時候,奴婢才不得不從。”
“若是奴婢不肯,他們就要把奴婢的妹妹賣到最下賤的窯子裡去,供那些三教九流的人玩弄,直到賣身而死為止,奴婢的妹妹才十三歲,奴婢不能眼睜睜看著她這樣受儘屈辱而死啊!”
阿鳶痛哭著,她真的覺得沈青霜是個很好很好的主子,但那是她從小看到大的妹妹,姊妹情深血肉相連,她不得不出賣沈青霜。
沈青霜咬著下唇,目光複雜讓人看不透,隻有手上的燭火隨著風搖擺不定,阿鳶低著頭等待著她的審判。
良久之後,沈青霜沉重地歎息一聲。
“你謀害主子的罪定是逃不過了,但你妹妹是無辜的,告訴我她叫什麼名字,我自有辦法替你將她從白家那個煉獄救出來,將她送回家去,但以後的命運就不歸我管了。”
阿鳶猛的抬起頭來,眼裡閃著希冀的光,“真的嗎姑娘,如果姑娘當真如此菩薩心腸救奴婢妹妹於水火之中,奴婢願以死謝罪!”
“你是死是活由相爺定奪,但眼下需要你指認白小娘毒殺燕小娘的罪行,也許相爺會因此對你寬大處理。”
“奴婢聽命。”
於是天亮之後,沈青霜就帶著阿鳶去了顧涵的院子,顧涵先是發了一通火隨後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去了白小娘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