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派出去的人將書信取回，顧涵展開仔細從頭到尾地看了一遍，信上小菊的話不多，隻碩自己是在外采買的時候遇上了貴人，貴人以一百兩銀子來買她的命，到時候她死了，希望家人不要貪心去相府鬨事，好好拿著這些錢過日子。
顧涵結合從和小菊住在一起的其他丫鬟那兒得來的消息，總結了出來。
小菊在相府做了許多年的丫鬟，也沒能升到一等丫鬟，如今才隻是在顧涵院子裡灑掃，更彆提爬床當上半個主子。
爹娘兄嫂總是托同鄉來向她哭窮要錢，說在村子裡過得有多不如意，小菊每個月省吃儉用攢下來的月錢，他們要一次，就得被掏空大半出去。
本來小菊到了年紀，相府就會到官府去脫了她的奴籍毀掉身契，放她回家議親成婚，可是以她家都條件，根本談不上什麼好人家。
甚至於，張德保和劉鳳琴準備為了養活兒子兒媳一家，想將小菊賣給京城裡一戶上了歲數的商人做侍妾。
小菊早已對這個家和自己悲苦的人生沒有半點希望，所以當那位貴人找上她時，她沒有半點猶豫，一百兩銀子和自己剩下的那點積蓄，就當償還了爹娘生養的恩情。
顧涵捏著手裡的信紙，像小菊這樣的家庭不在少數，但他還是會覺得憤慨，明明他們可以靠著自己的雙手去改變生活改變處境，可偏偏心安理得地去吸小菊的血吃小菊的肉。
甚至小菊明明死之前告誡過他們，要安守本分不要貪心惹出事端，可是他們看見錢便再也不肯放手，恨不得將小菊的骨頭渣子都嚼碎吞下去才好。
“說吧，是誰找上的你們，讓你們來城裡鬨事的？”
深呼吸了幾個來回，顧涵才忍住沒讓人對他們這一家子用刑。
因著顧涵身上逸散出來的威壓，張大誌甚至不敢去抬眼去看他，“小人也不知，那人穿著打扮與尋常百姓無異蒙著麵，隻教我們該怎麼做，就把我們帶到了六皇子府外了。”
“那人給我們二十兩銀子，還說讓我們鬨得越聲勢浩大人儘皆知越好，就是為了敗壞相爺嗬沈小娘的名聲，事後還會再給我們二十兩銀子。”
“原來本相的名聲，就值四十兩銀子，還真是少得可憐，出乎本相的意料。”
顧涵的聲音平靜中又含著慍怒，真是見錢眼開的一群倀鬼。
張大誌連忙拉著爹娘和媳婦、兒子跪下給顧涵磕頭，“小人再也不敢了，求相爺放小人們一條生路！”
“那人身上就沒有半點特殊的地方？”
可是張大誌怎麼也想不起來，急得額頭直冒冷汗，突然他兒子怯生生地開口說道，“我知道，那個怪人耳朵下邊有個字，隻是我不認得。”
“去給他拿紙筆過去，讓他在紙上照著寫出來。”
小孩的字跡歪歪扭扭，但也能看出來是一個“忠”字，顧涵看著白紙黑字，眼裡似乎要燃起火來。
又是忠勇侯府，趙若染你當真是好本事，敢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我。
“清旭，將證據和罪狀都收集整理好放到書房桌子上去，這些人按著規矩教訓讓他們長長記性，送回去。”
“是，相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