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相尚有打算，這事你切記不可傳揚出去，沒有證據連累的可是整座相府。”
“奴婢明白，若不是姑娘遭了難，奴婢原是想爛在肚子裡的。”
“好，你先回去吧，你是她的心腹丫鬟，她生意上的那些事，近來就得托付你來幫她處理。”
擔心沈青霜總是自己待著會心情鬱悶，顧涵忙完手裡的公務，就到望月軒陪著沈青霜，日複一日。
京城裡大大小小的大夫都請了個遍，都對沈青霜的眼睛束手無策，請顧涵另請高明。
尉遲霽用了尉遲老夫人的名義，請來宮裡的太醫為沈青霜診治，太醫也隻是開了張藥方，讓沈青霜按時用藥，能不能複明還是沒有準信。
“相爺和三哥不必為了我再這般麻煩了，左右隻是行動上不太方便，不還有丫鬟伺候著嗎，看不見就看不見吧。”
“瑾兒不許說這種話，你舞跳得這般好，滿京城的人都等著你下次登台呢！”
提到跳舞，沈青霜又陷入了沉默，是啊她現在連走路都要人扶著領著才行，更彆提跳舞了，沒想到當初《破陣》的首次演出，竟然會成為她站在舞台上的最後一次。
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渾話，尉遲霽懊惱不已，不知道該怎麼找補。
正巧謝澤得知此事之後，帶了淩依過來，方才打破了沉默。
“雲良媛，如何？”
淩依表情凝重，搖了搖頭，“青霜的眼睛處理得不及時，毒素通過被毒粉灼燒造成的損傷侵入眼底，病灶在眼，內服湯藥隻能緩解卻不能根治。”
“說到底，青霜這也算是外傷，可傷了眼睛尤其難治，若是我師、父親在世，或許可救，我的本事不夠。”
在場的幾人瞬間落寞下來，淩依出聲安慰道，“太醫開的藥方我看了，能抑製青霜的眼睛傷勢惡化，總能堅持到找到醫治之法的那天。”
眼下也沒有更好的法子，隻得先這樣維持著。
沈青霜倒是看得比誰都開，收拾好了心情照常生活，前後折騰了大半個月，日子一天天過去，竟是到了八月。
“相爺來得真是準時。”
沈青霜坐在顧涵托工匠為她打造的輪椅上，正在廊下聽雨打在屋簷、地麵的聲響。
有人撐著傘踏著雨水走過來，沈青霜自從雙眼失明之後，聽覺和嗅覺都比先前靈敏許多。
來人停在她身側，啪嗒收起油紙傘，故意往沈青霜的身上抖了幾滴雨水。
“你怎麼猜出來是我，我可一句話都沒說？”
“自然是靠耳朵聽出來的，下人丫鬟多是在走廊上穿行，隻有相爺會撐傘過來。”
“而且府裡除了相爺，誰又會熏甘鬆呢？”
顧涵下意識聞了聞自己的衣裳，果真如此。
沈青霜輕笑一聲，那雙圓潤美麗的大眼睛，此時如蒙塵的明珠一般灰暗，沒有絲毫的光亮和神采。
“甘鬆解鬱安神，又有什麼事讓相爺勞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