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相爺會覺得妾身太過婦人之仁嗎,畢竟有些時候心慈手軟並不是什麼好事?”
沈青霜側過頭來平靜地與顧涵對視,過去這幾年經曆的這麼多事情,她的心態已經不再是當初那個看起來唯唯諾諾的沈青霜了。
她現在和顧涵更傾向於一種平等,精神上的平等,沒有誰依附於誰沒有誰需要獻媚邀寵於誰,或許在外人看來這算是僭越,算是以下犯上,但她知道顧涵會理解她。
果不其然,顧涵隻是勾起嘴角,“不是隻有將敵人趕儘殺絕,才是最正確的,在我看來你做得很好,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就算鬨大了也不會動搖他們三家在京城的根基,還不如選擇一個體麵對大家都好的局麵。”
“小娘子這般聰慧,若是男子,該上戰場當將軍才是。”
“相爺慣會打趣妾身,此番妾身能脫罪,辛苦相爺幾番奔走了。”
“辛苦什麼,我也不過是發號施令罷了。”
回了相府,沈青霜先向老夫人請安,老夫人撫摸著沈青霜的臉頰又捏了捏她的胳膊,憐惜道,“瘦了,在府衙大牢裡呆這幾日,真是委屈沈丫頭了。”
“托了相爺的福,府衙並沒有苛待妾身,妾身可沒瘦呢,是老夫人太心疼妾身了。”
“那也不比相府舒服啊,快些回望月軒去好生休息著。”
沈青霜的名聲恢複之後,先前那些唯恐避之不及的勢利眼們琢磨著,還是有舔著臉來相府送禮送帖的,沈青霜象征性地推拒了幾次,她們也就都知道沈青霜的意思,不再叨擾。
“二夫人,有您的信,是素年姑娘送過來的。”
沈青霜打開書信,發現是許久未曾聯係的淩周寄來的信,上頭先是客氣地詢問了她和淩依的近況,接著便是告訴她,他們師兄弟如今在雁北原的一處小城裡日子還算安穩,讓她們不要擔心。
“誰來的信,看得這般細致?”
突然信紙被人抽走,沈青霜抬頭去看,發現來人正是顧涵。
“望沈姑娘一切安好,嘖嘖嘖,都離開京城這麼久了還想著呢。”
“噗嗤,好大一股醋味,妾身怎的不記得屋子裡何時搬了醋壇子進來?”
顧涵被戳竄了心思,有些羞憤,本想著將信紙揉成一團,但是又覺得這樣不妥當,硬生生忍住了,塞回沈青霜的手裡,冷哼了一聲。
“我為何吃不得醋,你都已經嫁做人婦了他還如此不知分寸,換做哪個男子能忍得住不生氣?”
沈青霜將信紙收好交給清雨,“將這信送到雲良媛手裡去。”
轉而又好笑地拽了拽顧涵的胳膊,“淩公子於妾身不過是童年玩伴僅此而已,相爺莫要再胡思亂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