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霽白一個人在機場大廳待了許久,離開的時候想給許綰發消息,編輯了又刪除,刪除了又重新編輯。
來來回回折騰幾次。
當他終於按下發送鍵的時候,屏幕上卻彈出一個鮮紅的感歎號。
許綰把他拉黑了!?
陸霽白愣怔地看著手裡未發送出去的信息,一陣巨大的懊悔情緒衝入胸腔。
他真該死。
明明以前有那麼多次,隻要他敞開心扉,好好跟許綰解釋溝通,許綰就不至於對他心灰意冷。
曾經有無數次的機會擺在他麵前,他都不懂得珍惜。
在這涼薄世間,他從小就活在陰謀詭計裡,見慣了詭譎爭鬥,不再相信真情,更不敢拿真情對人。
是許綰一次次拿真心待他,無數次夜裡等他回家,陪著他走過生命的低穀落寞。
他好不容易相信了愛。
也漸漸學會了怎麼去愛。
可他卻把最愛他的綰綰弄丟了……
陸霽白不知道是怎麼從機場離開的,他像丟了魂的行屍走肉般,獨自一人走在深秋蕭瑟的街頭。
迎麵而來的寒風,像一記冰冷的巴掌,狠狠扇在他的臉上。
他深吸了口氣,冷空氣吸入肺腑,細細密密如針刺般的痛楚,直往心口最深處紮。
這麼大的京都,一時半會,他竟不知該去哪裡。
走到十字路口,放在陸霽白口袋中的手機響了。
他漠然地接通,電話竟是醫院打來的——
“喂,請問是陸先生嗎?我們這是京都第一人民醫院。”
陸霽白神情麻木:“我是,什麼事?”
電話那頭的聲音很急促:“陸先生,您有一位叫江佑的朋友在我院ICU住了一個多月,就在今天病人情況忽然惡化,直到現在已經下了三次病危通知書。病人命懸一線時一直喊著您的名字,想跟您見一麵,您看您方不方便來一趟醫院?”
陸霽白眼底透著無儘的冷意,隻漠然吐出兩字:“不見。”
電話那頭的護士並未放棄:“陸先生,病人可能撐不過今晚了,病人清醒時讓我們轉告您,她有關於許家的真相要告知於您,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還是請您慎重考慮。”
護士說完,就先一步將電話掛斷了。
陸霽白想到江家對許綰的所作所為,心頭的恨意便淩厲刻骨。
可江佑都快死了,她口中有關於許家的真相,也是時候該吐露出來了。
至少,不能讓她白死。
陸霽白陰沉著臉,攜著一身冷寒氣息去了醫院。
隻是他不知道的是,從他踏入醫院的那一刻起,就被有心的媒體記者給偷拍了下來……
飛機上。
許綰坐在靠窗的位置,聽著廣播裡即將起飛的通知聲,神色淡然平靜。
空姐來到她身邊,輕聲提醒道:“這位女士,我們的飛機很快就要起飛了,請您將手機調到飛行模式。”
“好。”
許綰從包裡拿出手機,手指剛劃開屏幕,還未找到靜音模式,一則有關江氏集團大勢已去的新聞便彈了出來。
除此之外,還有一條關於江佑的娛樂頭條也緊跟著推送過來。
許綰看著報道上醒目的標題,指尖輕顫了下,還是沒忍住點了進去——
“江家千金墜樓一月後昏迷不醒,今日上午,有路人看到陸氏集團總裁親自去醫院探望,據悉江家可能另有轉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