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醫院出來,隔了許久,許綰才緩過神。
這些年,她忙於弟弟的醫藥費,又沉淪於和陸霽白的廝混,壓抑在心裡的仇恨像是一推再推。
可如今,她卻不得不麵對。
她拿出手機,給顧雨檸打了個電話,“檸檸,當年我爸還有許家的資料都發給我一份。還有,江衡的,也順便發給我。”
電話另一頭,女人應得很快。
當年許氏和許父的事,直接凶手並不是江衡。
許綰也是托人調查多年,才知道當年她家破人亡的真正凶手和江衡有關。
沒多久,許綰看著顧雨檸發過來的資料,漆黑的眸沒什麼情緒。
她如今的能力,還無法和江衡抗衡。
所以,唯有爬到更高處。
爬到更高處,然後拚了命,讓江衡摔個粉身碎骨。
許綰這念頭正閃過,忽地,她身側的手機鈴聲響起。
“綰綰,今晚九點,彆忘了我的接風宴。”
許綰怔了下。
聞錚怎麼回來了?
許綰這些年,朋友並不多。
除了顧雨檸這個閨蜜,聞錚勉強算一個。
他原本該算陸霽白的好友,前些年,他研究生畢設死活沒過,許綰出於好心,指點了下這位富二代,卻不意,成了好友。
這回聞錚回國,許綰作為朋友自然該去替他接風。
隻是,許綰忘了,陸霽白也在。
還帶了江佑,那位涉世未深的小公主。
她趕到時,氣氛已經並不融洽。
聞錚一向放縱肆意,難聽的好聽的話也是張口就來。
他似乎看不慣江佑,嗤笑了聲。
“江大小姐,我這人就好交酒肉朋友,這酒你要是喝不了,大可以走人,沒必要受我這副脾氣。”
江佑咬著唇,眼淚噙在眼眶裡,要掉不掉的。
一旁的陸霽白更是皺著眉,臉色挺冷。
有人看不過去,勸他:“人家就一小姑娘,你這是乾嘛?這酒度數這麼高,不喝就不喝,又不妨事,你好歹給陸哥一個麵子。”
“給啊。”聞錚笑嘻嘻的,還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我當然給我陸哥麵子,要不然,就江大小姐這副德行,不如許綰半根寒毛,走後門,挖牆腳,空降秘書的德行,也不是一杯酒就能了事的。”
眾人沒再吱聲。
反應再遲鈍,也聽出來,聞錚這是給許綰撐腰呢。
江佑沒讓陸霽白為難,紅著眼:“我喝。”
沒等江佑奪過酒杯,陸霽白猛地拿起酒杯,一飲而儘,隨後將酒杯重重地摔在桌上,神色冷極:“我替她喝,夠了嗎?!”
門邊的許綰目光落在陸霽白身上,無聲地收回。
憐惜、庇護。
這種詞,離她終究遠了些。
陸霽白舍得讓她獨自應對沈三少,卻不肯讓江佑喝下這麼一杯酒。
氣氛有些劍拔弩張。
聞錚眯了眯眼,打量著陸霽白,恰在此時,許綰款款走來。
她看了眼聞錚,笑了下:“不是說接風宴,怎麼在拚酒?”
見到她,聞錚終於懶洋洋地笑了下,意味深長道:“這不是等你,閒著也是閒著,和陸哥喝幾杯。”
許綰掃了眼江佑。
女孩紅著眼,臉色不大好看,隻抓著陸霽白的胳膊。
姿態親密而依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