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驍吻了我的臉,並將我塞進車裡,刹那間,我的臉濕漉漉成了一片。
我從後視鏡裡看見簡玫,她抱著胳膊,站在高高的廣電大廈台階上,狠狠的目光,一直送出我們很遠。
秦驍在路邊停了車,我怯怯的看著他,沒底氣的說:“我辭職了。”
秦驍在方向盤上趴了一會兒,猛然回過頭,衝我咆哮:“你為什麼要辭職?”
他直直的看著我,像隻受傷的獸,將一遝報紙摔到後座上,“唐栗,你讓我的自尊受到了傷害!即使我不相信你和喬淩輝有什麼,可你為什麼要給簡玫一個傷害我自尊的機會?”
我低著頭,擺弄指甲,無話可說,有些事,不是我能左右的了的。
雨劈頭蓋臉的砸在車上,像我此刻的心,暴雨傾盆,無言可辯,我明白,這個晚上根本就不存在生日晚宴,廣電大廈門口的一幕,不過是他用來驕傲的回擊健美的漂亮一拳。
那一掌不是捍衛愛情的聖潔,而是用來攙扶他搖搖欲墜的自尊。
秦驍的黑色保時捷像吐掉一片樹葉一樣將我吐在家門口,然後,它像隻大鯊魚,劈開滂沱的雨水,遠去了。
一周後我去公司,喬淩輝不在,財務總監遞給我一隻信封,說是喬總吩咐。我想,他是故意躲我。
信封裡是半年的薪水,算是喬淩輝的歉意,他認為給我造成了損失,在我,不過是換隻飯碗而已,沒他想象的那麼嚴重,我托財務總監退給喬淩輝。
在公司門口,遇見了簡玫,我笨拙的抱著紙箱,平靜的迎接她略帶勝利的微笑,從她身邊穿過去。
那個多雨的秋天,我失去了很多:並不熱愛的工作,令人厭倦的友誼還有秦驍的愛情。我在喝醉後給秦驍打了幾次電話,他每次都隻讓我聽見他的呼吸,我叫他的名字,吧嗒吧嗒掉眼淚,可他心似鐵。
喬淩輝曾試圖安慰我,來電話,或將車子停在樓下,等得一心一意,使我恍然間明白,簡玫的提防,是有些道理的,我對他表麵上的嚴謹,突然產生了質的懷疑,甚至理解了秦驍明知我與他了無乾係確為什麼不肯原諒我。愛情總是這樣,愛的愈深愈是恨不能你將全世界的異性都視作恐龍,而對於喬淩輝,我的讚美實在是太多了,它們像石頭,劈頭蓋臉的上了秦驍的自尊。
我是合該著被愛遺棄的女人,我的悔來的太遲,在秋天深處,我告訴所有朋友,我將去德國了,再也不回這座傷透了我心的城市。在感恩節的前夜,我將飛往首都轉機漢堡。一定會有心懷浪漫的多事者將這消息告訴秦驍。我希望。
感恩節前夜,我乘大巴,前往港城機場,一路上,我總是忍不住向大巴後麵看,可是,跟在後麵的車子,換的很頻繁,我的視線,一次又一次的變模糊。
我在心裡詛咒那些電影導演,他們製造的浪漫一定不是來源於生活。
我拖著巨大的行李箱在候機廳走來走去,我開始坐在行李箱上哭,我哭的抬不起頭,後來,有雙手合在我肩上,有個聲音輕蔑的說,“既然出國一趟這麼痛苦,為什麼還要去?”
我緩緩的抬起眼,我看見我的秦驍,他穿著很帥的黑色風衣矗立在我麵前,嘴角上歪著一絲殘酷的笑。
我咬牙,不要自己撲進他懷裡。
我抽掉被他拉去的手,起身,拖起行李箱,麵色凜冽的說:“對不起,我該登機了。”